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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故事家#
(1)
自从听爷爷讲晒谷场的故事之后,我跟爷爷越发亲近起来,他到哪我到哪,像跟屁虫一样,想甩都甩不掉。
时间长了,我发现爷爷是个多面手,谋生的办法多。
杀猪宰牛是他的主业,他还有不少副业。比如贩卖牲口收中介费。走村串户吆喝,帮人补锅补鞋。农忙的时候,犁田种地收庄稼。农闲的时候,把门口的竹子砍回来,编笊篱箢箕筛子。猪牛生意不好的时候,他就操起其他行当,总会有些进项。
用时下流行的话,他属于自由职业人士,没有失业危机感。一家老小跟着他,再苦的日子也不怕,走到哪里都饿不死。
他有几句口头禅,经常挂在嘴边:“油多不坏菜,”“技不压身,功到自然成,”“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话糙理不糙。
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跳槽,总觉得自己有两刷子,嫌庙小了容不下自己。要是时光能穿越,河水能倒流,我爷爷能活到今天,肯定比谁都转得开,玩得欢,活得自在。
他身上还有武功,懂得江湖套路,会说道上黑话,但他从不轻易表露出来。村里人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他先要把是非曲直在心里掂量清楚,再做决定。
有一回,我在爷爷怀里撒娇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掌与别人不一样,手心手背都有老茧,而且很厚。我数了数,一共20个。
我问爷爷:“你手背怎么也长老茧呀?”
爷爷捏紧拳头说:“把你的拳头和我的放在一起,看看有什么不同?”
我学模学样,捏紧拳头伸过来,左看右看,一大一小,一个老一个嫩,一个粗糙一个柔软,别的,看不出什么名堂。
爷爷让我摸摸他手背关节处,问道:“是不是平的?”
奇怪,一般人握拳的时候,手背骨关节处是凹凸不平的,爷爷的拳头充满力量,骨关节塌陷,像一线屋脊。
“为什么会这样啊?”
“学功夫,练拳术,磨平了。”爷爷边说边做冲拳动作,一伸一缩带风走。
练武之人的手都是这样吗?
我嚷着要跟爷爷学功夫,爷爷嫌我是个妹伢子,不是玩拳脚的人。
当时我不懂事,说不过他。要是换成现在的我,一定会跟他顶嘴:这事不怪我,要怪,你怪去我爸爸妈妈呀!
在我死磨硬缠之下,爷爷终于松口,答应每天早起,教我扎马步,练习基本功。等练成了,再教我学二指禅防身。
我满心欢喜,开始跟爷爷练家子。
哪知,开工的第一天就遇到一个疯子,分散了我们爷孙俩的注意力。
(2)
“咯咯咯……”
大公鸡扯开嗓门叫第三遍的时候,爷爷一巴掌把我打醒。“起床了,练功去!”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爬起来,穿好衣服,跟在他后面。
爷爷把我带到门外晨雾笼罩的竹林里,在一块空地上,摆开架式,练习扎马步。
抬头,挺腰,张腿,曲膝,下蹲,脚尖向外,双手平伸,重心下移,调整呼吸,眼睛平视前方……
扎马步,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坚持不到多久,两只脚又酸又疼,嚷着要休息。
爷爷狠狠瞪我一眼,“再来一遍!”
我磨磨蹭蹭,跟爷爷耍赖,说:“嗲嗲,我以后再练这个,你先教我二指禅吧。”心想,二指禅嘛,动动手指就可以了,肯定比扎马步简单。
爷爷踢我一脚,没好气地说:“站好,继续练!马步扎不稳,别的都不用学了!”
我只好乖乖听话,继续操练。练着练着,幻想自己拥有一身本事,能飞檐走壁,能穿墙入室,能穿云破雾……
“啊啊,有鬼!有鬼!”
忽然,竹林里窜出一个人,年龄不大,是个男的,蓬头垢面,胡子拉茬,在我面前手舞足蹈,挤眉弄眼。
我吓一跳,扑到爷爷身上。
爷爷一手护着我,一手指着那个人,大声喝斥:“细满崽,滚开!信不信我收拾你!”
叫细满崽的人愣一下,“嘿嘿嘿”,笑嘻嘻地走了,嘴里一个劲地念叨:“有鬼,有鬼……”
“嗲嗲,他是谁呀?”
“隔壁村的一个疯子。”
“他怎么疯了?”
“被虫子吓的。”
“你说什么?虫子能把一个人吓疯?”
爷爷点点头,跟我讲这个疯子的来历。
(3)
盛夏来临,屋里热得跟蒸笼一样,根本呆不住人。
当时村里没有通电,也没有娱乐场所,晚上人们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饭后,家家户户搬出竹床、草席、竹椅和板凳,搁在屋檐下,或在院子里,坐的坐,躺的躺,喝茶,闲聊,吸旱烟,摇着莆扇,一边打蚊子,一边纳凉。
隔壁那个村有个放牛娃,也许白天干农活太累,也许是贪图凉爽,趴在竹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夜色深沉下来,屋里的温度慢慢降下来。他的家人陆续回屋,同时叫醒他,催他回家洗澡,到床上去睡。
放牛娃实在太困乏,“哼哼叽叽”不肯动。家人只好留下他,关门进屋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晨雾朦胧。
那个叫细满崽的后生起得早,到井边去挑水。 路过这家院门口时,不经意地瞥一眼,发现竹床上躺着一个人,有点好奇,就走过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竹床上的人脸是红的。
他以为自己看借了,揉揉眼睛,仔细再看。妈呀,是血!一个血人坐在床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放牛娃突然惊醒了,从竹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脸上、手上、腿上都粘满了血,朝家里大喊:“妈妈……”
细满崽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扁担和水桶,撒腿就跑,在田埂上边跑边喊:“有鬼,有鬼……”
放牛娃的家人听到声音,拉开门栓,伸出脑袋张望,看见放牛娃的模样,大吃一惊。
“儿呀,你这是怎么啦?”
上上下下摸了半天,放牛娃身上没伤着哪呀。可是,他脸上和身上的血从哪来的呢?莫不是撞鬼了?
(4)
这事很快传到爷爷耳朵里。他吧哒吧哒,抽完一袋烟,叫上伯嗲和叔嗲(爷爷的兄弟),说:“走,看看去。”
大家一起来到放牛娃的家,仔细察看他的身体,掰开他手掌左瞧右看,连头发都不放过,翻过来覆过去。
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反倒把放牛娃搞蒙了,我不就是在外面睡一宿嘛,又没招谁惹谁。哪个这么缺道,往我身上涂血水呀!
更悲催的是,细满崽受惊后,叫喊着从这里跑出去,在田埂上脚下一滑,摔个狗啃泥,一头栽进刚犁过的水田里。被人救上来后,胡言乱语。从此,人疯了。
爷爷三兄弟都觉得这事很蹊跷,议论半天,觉得应该报官。
可是,放牛娃身上的血都被洗掉了,光用嘴说谁信啊?要放到现在,相当于没有真凭实据,破不了案,还浪费警力资源。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为了解开这个迷团,最后决定在放牛娃家守株待兔。
爷爷三兄弟白天忙农活,晚上轮流来放牛马娃家守夜,露宿在放牛娃的竹床上,看有没有“鬼”找上门来。
第一个晚上过去了,第二个晚上过去了。紧接着,第三个晚上也过去了。一连几天,放牛娃家里人畜无事,爷爷和伯嗲叔嗲都一觉睡到大天光,身上布满露水,别的什么都没有。
伯嗲和叔嗲都上了年纪,怕在外面睡久了得风湿病,卷着铺盖回去了,对爷爷说:“要守你守,我们撤了。”
爷爷是个死心眼,迷团没有解开,坚持不撤退,天天照常来守夜。
又过去两个晚上,平安无事。
到了第三个晚上,爷爷打算不睡了。躺在竹床上,睁大眼睛数星星,耳朵保持警惕,听动静。
夜风习习,池塘边的芦苇沙沙作响。夏虫在角落里低鸣,一声高一声低。老牛在牛棚里发出鼻响,四周还有一些或有或无此起彼伏的声音。总之,并不安静。
到了下半夜,风变小了,牛棚里很安静,爷爷有些犯困。这时,蚊蝇飞过来,嘤嘤嗡嗡,赶跑了这边,那边又来了。“啪!”一巴掌下去,拍了个空。
爷爷实在受不了,换用莆扇拍打,左一下,右一下,一整晚跟蚊蝇较上劲了。
第二于清晨,天亮了。
爷爷坐起来,看见床上、地上有不少断气的蚊蝇,有的肚破,有的肠裂,血浆都溅出来了。
他恍惚大悟,拿起莆扇,直奔牛棚……
(5)
爷爷来到牛棚,操起莆扇,在老牛身上又是一顿拍打。老牛被他打得懵头懵脑,在牛栏里转圈圈。
放牛娃的家人来到牛棚,问爷爷这是干什么。
爷爷举着莆扇说:“你们看,这上面有什么。”
放牛娃的家人抬头一看,面如土色。“血,莆扇沾满了血!是谁的?撞鬼了?”
爷爷从地上拾起一样小东西,说:“不是撞鬼,是撞了牛蚊子。你们看,就是它。”
放牛娃的家人都睁大眼睛,盯着爷爷手里的东西,心有余悸。
爷爷告诉他们:“牛蚊子跟苍蝇一样大,是吸血鬼,一般不叮人的。你家娃放牛回来没洗澡,睡着的时候,牛蚊子顺着气味寻到他。娃用手乱舞乱拍,把牛蚊子打死了,黑暗中把血弄在身上,自己却不知道。”
“前几夜,你何家三兄弟都睡在这里,怎么没有被牛蚊子咬呀?”
“哈哈哈,”爷爷笑了笑,说:“那几个晚上可能风大,牛蚊子飞不动,就没来找他们了。你家娃娃睡的那晚没风,牛蚊子当他是盘菜了。”
爷爷这么一说,大家恍然大悟,再也不敢让孩子们露天睡在屋外了。
迷团终于解开了。爷爷找到伯嗲,告诉他真是,说:“哥,捉‘鬼’是我的事,除‘鬼’是你的事。你看怎么办吧。”
伯嗲是兽医,赶紧配制药水,带上土制的喷雾气,来到放牛娃家,给牛棚和房前屋后喷洒药水,消杀牛蚊子。
这事传开后,附近许多养牛户都来请伯嗲上门消杀,伯嗲因此发了一笔小财。
可是,细满崽受刺激后,丢了魂魄,整天疯疯癲癲,见人就喊“有鬼,有鬼……”
(6)
爷爷讲完疯子的来历,表情严肃地说:“人吓人,吓掉魂!教你学功夫是为了防身,不可以吓人。记住了吗?”
我挺胸收腹,大声回答:“记住了!”
最后,我想说明一下,牛蚊子,其实就是是一种会飞的虫子,喜欢叮在牛身上吸血,和牛联系在一起叫“牛氓”。有的地方也叫它“牛摩蚊”、“牛蝇”。小型虻咬伤一次失血可达40毫克,最大型的虻,如虻属、瘤虻属的某些种类,则一次可使动物失血200毫克。
我上中学时,在书店见有一本书叫《牛氓》,以为是介绍牛蚊子的,买回来一看,讲的是国外英雄故事,与牛氓完全不沾边。呵呵,被书名误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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