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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几天黄毛特想回家,可那胡子头好吃好喝哄着他,还教他开枪打猎,黄毛哪玩过这个?看那胡子用枪打鸟,一枪就打掉一只,把他馋得直流口水。
胡子头手把手教黄毛,黄毛居然学得有模有样,认真地可笑。倒把胡子头高兴坏了,竟将一把枪交给黄毛背着,随在自己身边做跟班。
黄毛见其他胡子对这胡子头特别敬重,自己跟在后面也挺威风,便高兴地做了这美差事。
从此黄毛便在这胡子窝里住下,想爸妈时就哭。胡子头便告诉他,初一就让他爸来看他。
果然,今天见爹来了,黄毛高兴得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见儿子没受什么委屈,日子过得也舒坦,辛宝宝放了心。父子俩唠了半天,来了一个山贼将黄毛叫走,接着拱手对辛宝宝请道:“大哥找你。”辛宝宝战战兢兢地跟随来人去了大厅。
胡子头叫谢文东,外号二郎神。神态总是带着几分高傲,又带着几分温柔,是足智多谋心狠手辣之人。
这谢文东见了辛宝宝,态度客客气气、和和蔼蔼,说自己要留黄毛在山上带路,得罪之处别见怪。
辛宝宝见二郎神谢文东丰神俊朗、气俊不凡,不敢怠慢,哪敢怪罪?忙不迭地说了几句好话,生怕说错了,毕竟儿子的小命在人家手上。
他小心翼翼乞求:能否把孩子放回家?
二郎神谢文东哈哈大笑:俺得留他在身边带路三年。
辛宝宝方寸大乱,左右为难,不知怎生是好。心里暗自寻思:算命先生说自家儿子是二郎神犬转世,正好胡子头叫二郎神,看来还真是活该犯到人家手上。
谢文东一双洞悉世人的目光,盯着辛宝宝,交代他下次再来看儿子时,需带些草药食盐等物,黄毛在这不会受罪。
辛宝宝再老实也知道,胡子不方便去城里。毕竟是匪,出头露面多有不便。但给胡子送东西,显然是通匪。
辛宝宝明知不妥,还是咬牙应承下来,儿子命在人家手上,焉敢不从?
辛宝宝回去和媳妇商量,幸雪暗自盘算,也觉没什么好办法,自家命脉捏在胡子手里,只有听从吩咐的份儿。
但幸雪坚守良心:自家是被迫给胡子送东西,也只能仅限于此。这胡子若有其他杀人害命、抢劫绑票勾当,打死也不参与。
辛宝宝甚觉有理,立誓道: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此后,辛宝宝经常进城采买,给胡子送药送盐送必需品。胡子也不亏待,每次都会送上大烟膏做答谢。
辛宝宝将大烟卖到城里的烟馆,一来二去,家中才有了些钱。
这次辛宝宝一如既往,先进城采买东西然后上山。胡子见了他只字不提绑架孩子的事,像往常一样给了大烟膏便打发他下山了。
如今,辛宝宝夫妻听闻村里孩子被劫,大为震惊。自家小子在胡子窝,两人觉得好歹有些关系,不免愧疚,但要说给胡子通风报信,却是绝对没有,两人都敢诅咒发誓。
辛宝宝口齿笨拙,对他来说,说话就像一件一件地从嘴里往外掏东西一样,着实花了老大时光。虽然拖泥带水,不大清楚明白,但事事交代,毫无避漏。幸雪在旁也时不时插嘴解释,泣泪不已,声音颤抖。
幸雪是有如骨鲤在喉,不吐不快,诚恳地面对众人言道:“你们倒说说,你家要摊上这事该咋办?俺家黄毛搁在胡子手上,俺能不听他们地?再说,俺就送了些东西,其他啥也没干,俺两口的对得起良心。要有通风报信,天打五雷轰,绝不得善终!”说完泪流不止。
人人凝神屏气注视辛宝宝夫妇,各有所思、暗自寻思,这事要是出在自家身上会如何?
见辛宝宝夫妇所言至情,思之甚为可怜,人群中有七八成已信了。其中几个起刺的依旧不依不饶:“不管咋说,你儿子是胡子,你给胡子送东西,胡子来村里劫人,你家就跑不了。”
一时间大家又热议起来。幸雪眼见众怨积聚太多,心绪郁结,一只手按住了胸口,好像那颗剧烈跳动的心就要跳出来似的。
辛宝宝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五内俱焚的痛苦长叹。他气噎喉堵,喘息不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幸雪抹了泪,良久方始镇静,低声下气道:“对不住大家,请让路!”便扶着丈夫往家走。
辛宝宝还想拿回大烟,村人厉喝道:“胡子抢了俺们钱,这大烟是胡子的,算包(赔)给俺们了。”
幸雪拉了辛宝宝,默然行过,无言可语。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啥的都有。
所有人都是这样,在没倒霉之前,兴高采烈,很自私。在倒霉之后,哀痛欲绝,更自私了。
风在呜咽,雨丝已落。
秋风秋雨最是断肠。
李俊病倒后,四儿子李宝奎从城里赶回探望。见父亲变成这副模样,伤心得五内俱焚,发出了一阵长啸。
这李宝奎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不到三十岁,身形高瘦,手足颀长,一对眼神在镜片里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李家其他几个儿子几乎都随了李俊的火爆脾气,因此对这个一向精明过人的老四特别佩服。
李俊早就看出这老四是不世出人才,很小就送他去哈尔滨上学,是家里唯一的文化人,也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识字人。
这李宝奎有文化、会计算和算计,回到家乡后竟真闯出了名堂,在蜂蜜山官府当了差。如今完全是城里人的派头儿,有做官人“见风转舵”、“顺应时势”的习气。
不过,他去的时日毕竟不长,在官府中人微言轻。上次李俊送信命他请兵剿匪,他不是不想有为,而是无可作为;不是不敢作为,而是无能为力。
李宝奎知道,权力就是暴力,暴力等于暴利。官府就是最大的黑社会,匪大为官,官大为匪。官府腐败,无利不起早,凭他送的那点东西根本请不动。
但这些话他又不能实说,便想虚与委蛇拖两天,再借口说官兵有任务,让父亲先拿钱赎人,日后再跟那伙胡子算帐。
不成想,事情演变至此,那胡子竟将人质杀了,还连累父亲疯癫。这仇结得太大,非报不可!
仇恨的火焰在李宝奎眼睛里燃烧着。“王八蛋,我要剥你们的皮!”他在心里怒吼着。
李宝奎本身是智能圆通的人,面对深仇大恨,自然生出报复的意志,脑筋连忙活跃起来。
他找了村里被赎回的人质一一问话,问得特别仔细。待问到最后,他心里已有了计较,也不跟家里人多做交代,便匆匆赶回了蜂蜜山。一路上不免悔恨交加。
没过两日,李宝奎再次回到滴答河屯。这次,他不是一人回来的,而是带了两个差役,气势汹汹的进了村子。
两个差役都背一枝黑不溜秋的火药长枪,黑鞋黑裤黑褂黑制帽,小腿上打着白色裹缠布,显得精神抖擞威武严肃。人们很快给他们取下一个形像的绰号:白腿乌鸦。
一路上,白腿乌鸦吵吵呱呱骂骂咧咧,满嘴粗话浑身匪气,叫人听着硌耳看着碍眼。
李宝奎带着白腿乌鸦,大张旗鼓的在村里穿行,径自来到辛宝宝家门口,其中一个差役上前踹门。
辛宝宝正在家中忙活,听到门响,“谁啊?”他一边问一边去开门。
门一开,两个差役立即挤入,一脚将辛宝宝踹倒在地,二话不说上前绑人。
辛宝宝一辈子老实,见差役来拿自己,早吓瘫了,他浑身颤抖,不敢反抗,只一个劲儿地申辩:“嘎,嘎哈呀?俺……俺犯啥法了?……”
李宝奎跟在后面进了院子,身后还有一路尾随看热闹的村民。他冷哼一声,骂道:“你他妈的装糊涂?”
他右手一摆,两个差役顿时把辛宝宝的手脚给上了铁链。
幸雪听到动静从后院跑过来,一见这阵势立刻冲了上去:“干啥?干啥抓人?……”
幸雪试图拦阻,却被一个差役一把扯开,另一个差役抡起长枪,一枪托就砸在幸雪额头上。
幸雪一声惨叫,顷刻间便满脸是血。辛宝宝心疼得大叫:“媳妇儿……”
李宝奎冷眼观看,见差役已给辛宝宝上好铁链,这才清了清嗓子,对着辛宝宝喊话,声音却大得足可让其他人听个清楚:“有人把你给告了,说你跟胡子串通,今儿个,官府派俺抓你去过堂!”
说完,一脸骄横之色的李宝奎,不管辛宝宝当场吓得尿了裤子,也不管幸雪满脸是血愣在当场,只一摆头对差役喊道:“带走!”
一行三人押着辛宝宝走了出去。幸雪心痛如绞,心乱如麻,跟在后面哭喊:“他爹!他爹……”
辛宝宝也不断挣扎回头哭喊:“媳妇儿!媳妇儿……”
两口子撕心裂肺地呼喊,那泣血的悲鸣让在场之人都不禁恻然。
辛宝宝两个儿子在外面玩,听别的伙伴说自己爹被抓走了,如脱兔般飞快往家跑。
远远看到爹娘都在哭喊,两个孩子也跟着嚎哭起来。
一时间,辛宝宝一家惨哭声混成一团,响在小村上空,让本已萧瑟的滴答河屯更添了几分凄凉。
此时李宝奎心里得意得很,前面因为请兵剿匪的事,让自家在村里失了颜面。这回自己带差役进村,好歹在村人面前长了些志气,也算扳回一城,李家日后在村里威风依然。
他看了一眼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自家几个哥哥和嫂嫂也在里面,都对他露出仰慕崇拜的神色。他心里得意极了,高视阔步,风头一时无两。
见李宝奎看过来,几个哥嫂赶紧谄笑着冲他摆手。李宝奎也冲他们点了下头,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很有雄姿,像个刚从母鸡身上下来的大公鸡。
由于不低头看路,趾高气扬、得意忘形,李宝奎的脚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抢屎,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差役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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