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痔疮?如何看待痔疮
近两年,我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独自阅读中度过的。有时,会想起记忆中很多难忘的读书会,与友人和同学们在一起的读书会。
最早参加的读书会,准确地说是“诗会”。参加者都是初中时喜欢读诗的小伙伴,因此以读诗歌集为主。记得一起读过甚至背诵过冯至的《十四行集》、何其芳的《预言》、卞之琳的《雕虫纪历》以及穆旦的诗。至今我还留着当年为方便大家一起朗读,在一个黄色笔记本上抄写的上百首诗。那时的笔画幼稚而有些激越,恰也证明了自己曾经有多么的年轻气盛,或者说很有激情。那哪里是在安静读书,分明是在挥霍不知道如何安顿的青春。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和小伙伴们一起读诗的青春,能算是青春吗?一起“读”诗的时光,就这么倏然过去了。
后来与高中时两位最“铁”的朋友,也有另一种也许不能叫读书会的读书会。那时我们整夜整夜地一起读李泽厚,读房龙的《宽容》,读《光荣与梦想》,也读张中行的《负暄琐话》,读金克木的《比较文化论集》《印度文化论集》,读王朔以及大量外国小说,还有萨特、卡西尔的一些书,我们当时多是半懂不懂,而且也不是真正坐在一起读,最享受的实际上是各自在家读完之后,再与心气相投的朋友一起讨论、分享。
如今,我在河北,当年的“读友”一个在陕西,一个在湖南。或许当年那些阅读,仍支持着我们在这个众说纷纭的世界中,依然能保持着自己认为正确的观察视角。愿老友们平安。
严格意义上的读书会,大概应该是2009年后在大学期间参与的。有四位朋友,每周末都一起读书。早晨九点开始,中间一起吃个中饭——通常是去学校图书馆,下午差不多五点前后各自回宿舍。当时主要读的是《柏拉图对话录》以及列奥·施特劳斯的著作,尤其是他对柏拉图的解释性作品。这一次,我们真的是一字一句一行地细读,不放过任何一个疑难,也不放过任何一个问题,有时甚至为了对一句话的理解“争吵”起来,互不相让。但正是因为这些争吵,我们之间建立了真正的友谊。
那段时间静心而细致的阅读,的确对我的心性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至少这种阅读让我培养了从文本出发,依照作者的方式去理解作者的习惯。我因此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正从生活中某种无法名状的躁动乃至喧嚣中摆脱出来,整个人变得平静,多了几分从容。正因如此,我越来越体会到与伟大作者对话的必要性和迫切性。这种对话使我在精神上不再感到孤独,并真正觉得与中西文化传统有了一种沟通的可能,甚至有了联通之后的满足和惬意,生命有了稳靠的基础和亲切的对话对象。
步入社会后,我又参加了一个规模相对更大的读书会。主要读的是Allen Bloom 翻译的柏拉图的《理想国》。不过,参加这个读书会的朋友中,已经有人倾向于将柏拉图这部书的书名改译为《王制》。这显然是试图以中国文史的固有观念来进行学衡派意义上“融化新知”的工作。那个时候,大家对更系统、全面也更有问题意识地认识西方,有了越来越自觉的认识。尤其是对内在于西方思想传统中的古今之争、诗与哲学之争,雅典与耶路撒冷之争等,都有了更明确的思考路径。
重读柏拉图的著作,自觉或不自觉地都有了拓展自己的精神、真正与伟大作者对话的内在冲动。同时,在中西对话之外,我也慢慢开始意识到在精神的疆场上,刻不容缓地需要克服相对主义和虚无主义。也就是说,在这个莫衷一是的现代世界,我们尤其需要区分是非,区分什么是高贵,什么是低劣,什么是美好,什么是丑恶,必须认真思考什么是真正美好的生活,什么是不值得一过的生活,什么是事物真正的本然,什么仅仅是习俗。
这都是读书会带给我的思考。
但现在,我没再参加任何读书会,只是自己在家开始读仇兆鳌的《杜诗详注》,并参考宇文所安的翻译,读杜工部的《前出塞》《后出塞》《秦州杂诗二十首》,并复习《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等诗篇,感觉恰恰是非常切合的。特殊时期,从老杜那里汲取精神营养,也学着像老杜那样真实而勇敢地认识、表达并反思各种危难。这样,我才更觉得,读书不仅仅具有知识趣味,也让我更懂家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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