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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

我在沙井娄山关工作的这大半年,厂里没有一次是准时发工资的。每次厂里都是能拖则拖,工人们也就习惯了,拖欠三五天,大家默不作声;超过十天,工人们开始酝酿罢工;超过十五天,电子厂开始罢工;再过两天,木箱厂的员工也就参入了罢工。厂里就会七拼八凑把员工的工资发了,管理人员的工资暂不发。

所以我说娄山关的工资不是发出来的,是罢工罢出来的。我在外面打工这么多年,也只在沙井听说过罢工,并且亲眼见罢工,只差没亲自参加了,这还是我们的彭老大不让我们参入。

沙井这个地方可能有罢工的传统。我在娄山关的这大半年,沙井就发生了好几次罢工事件。王氏厂的那次罢工动静最大,工人们手拉手把107国道都堵了。这期间,娄山关对面一个文具厂也罢了一次工,工人们聚集在写字楼的前坪上,有人不断地在喊老乡、同事加入她们的行列,罢工队伍也就越发壮大了。

娄山关已经像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倒闭只是时间问题了。这厂名起得不吉利,娄山关,当年攻下来多艰难,你偏要起这么一个名字,你不艰难谁艰难?娄山关,倒过来不就是"关了散”吗?那只有关了散伙。

娄山关最后的这几个月苟延残喘,领导们也是操碎了心。有客户来厂考查,厂里为了装作有势力的样子,叫我们把一些空纸箱封好装作成品,一卡板一卡板码好。为了不让客户发现这是"空箱计”,我们又把这一批“空军”锁在一楼仓库,让客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只可惜此计仍未能奏效,厂里还是没得到订单。

因为拖欠供应商货款,采购娄经理已经很难在周边地区采购到物资了。有一次仓库收了一批502胶水,收料是彭主管登记的,会顺便把单价也登记上去。我一看,吓了一跳,502胶水1.5元一支,要知道商店零售才8毛一支啊!开始我以为是娄经理吃了回扣,心想这矮挫子也太腹黑了吧。彭主管说:"你懂个屁!厂里拿不出现钱,一块五人家都不愿送!”

厂里已经完全拿不出现钱我是知道的。娄经理采购了音箱上的后铁板,货先送到三楼,是我收的。我刚收了货,就接到娄经理电话,叫我赶快把货藏到二楼电子厂。

一会儿功夫,送货的又上来了,骂骂咧咧地:“什么人呀!说好这次付现款,现在又骗人没钱。货在哪里?我拉回去!”

供应商逼问我货在哪里?我虽然同情他,但总不能吃里扒外,所以任他如何逼问,只闭口不答。供应商倒也灵光,货不在仓库,肯定在车间,于是下车间找了。他还真找到了,毕竟三卡板货,不是一根针,车间也是藏不住的。供应商还真把这一批后铁板又拉回去了。厂里没办法,只得凑了钱先打款过去,供应商才把货送来。

有人说采购是厂里的肥缺,那也看在什么厂。好比外交官,体面吧!然而,巴黎和会上的中国外交官,体面在哪里?弱国无外交,弱厂无采购。娄经理就多次说自己在讨米,末了他又自我解嘲地说:“我要凭三寸不烂之舌骗遍珠三角。"我最佩服娄经理的就是他这气定神闲的气质。你看,说这么腹黑的话,他居然还能平静的像和你拉家常一样。

娄经理有一次骗了一个送电子元件的眼镜。这个眼镜估计是一个刚起步的小老板,饥不择食上了娄经理的贼船。眼镜三次送了两万多元货。第三次送货的时候,眼镜惴惴不安,不住地向我打听厂里的情况:“兄弟!你和我说实话,厂里效益怎么样?”

好笑了,我凭什么和你说实话?我有义务和你说实话?

我任凭眼镜急得满头大汗,始终笑而不答。这个眼镜最终成了娄山关倒闭的受害者。

娄山关到了存亡之秋,工人们的罢工已经成为常态化。压跨娄山关最后一根稻草是人事主管崔东静崔小姐的奋力一击。崔小姐是二楼电子厂廖厂长的老婆,不过我又确切地听说这个崔小姐并不是廖厂长的原配,还有可能廖厂长和原配并没有解除关系。所以崔小姐算是他的什么,各位读者自己脑补吧。文章太真实,又没使用化名,我不便多说。

崔小姐这最后的奋力一击已经不是罢工了,她是阻工。她直接爬到叉车上不肯下来。崔小姐说,她和廖厂长拿了自己的钱给厂里发放员工的工资,而且叉车加油的钱都是她出的。难怪她爬到叉车上不肯下来。叉车司机无可奈何,站在地上肯求崔小姐让他先工作,木箱厂等板材开工。崔小姐不为所动,大骂道:“还开个屁工啊!厂子要倒闭了!"

人事主管崔小姐都这样说了,厂子倒闭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哗变,电子厂全员罢工,毕竟还是厂长夫人的号召力大。木箱厂开始还在观望,慢慢地有人加入罢工队伍,上午九点不到,木箱厂也全员罢工。

我们趴在三楼仓库,看到楼下黑压压一群人,既兴奋又沉重。终于,彭主管大手一挥:"下班!你们可以下班了,该玩玩去!”

我们立刻欢呼下班,老邹又来叫我打麻将。我说:“这时候还有心思打麻将?”老邹没心没肺地说:“管它呢!让他们罢,发工资会通知我们。”

果然,下午就通知我们回厂算工资、签名。原来,罢工事件惊动了万丰村委,村委上报了镇政府,镇政府指示村委妥协处理此事。

娄山关正式宣布破产倒闭,村委派工作组立刻进驻工厂查封财产。得到消息的供应商纷纷赶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还见到了为我们厂送货的何司机。娄山关是请外面的货车送货的。何司机说:“完了,油钱,工钱全贴进去了。厂子倒闭了,运费要不到了,村委只会开工人的工资。”

我不知道何司机的运费还有供应商的货款最后结清了吗?工人们的工资确实是村委解决了。工作组负责人安抚大家:"工友们!不要慌,我们一定会全额支付大家的工资!请相信ZF一定有能力解决问题。工友们!你们辛苦了!沙井的繁荣离不开你的奉献!"

最后,负责人要求工人们推选五位工人代表,协助工作组工作,并承诺三天之内一定全额发放工人们的工资。

工人代表很快推选出来了,随后两天工资也算出来了。到了第三天,要发工资了,却出了问题。负责人质疑管理层员工的工资,上面显示有的管理半年未发工资,累积下来,随便一个管理都是一两万的工资。

工作组又一核查工人代表的身份,发现全是管理,这分明是管理代表。于是,工作组要求工人们重新推选代表,重新核算工资。

但工人们不乐意了,他们说管理层的工资有问题,但工人们的工资没问题,为什么不先发工人们的工资。

双方吵吵闹闹,僵持不下。最后,工作组让步了,说所有的管理不管拖欠了几个月工资,一律只发6800元,同工人工资一起发。工人们自然没意见,但管理层不同意。

双方又吵吵闹闹,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工人们的情绪有些躁动了。

我是站在第一排的。这时,我说了一句:"领导!你们今晚不把工资发下去,工人们再在厂里的住一晚,这老乡们一商量,明天就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了?。”

工作组那个负责人看了我眼,用麦克风大声说:"工人朋友们!我们同意先发放员工工资,管理人员如果愿望按6800元的标准发放,我们也可以发给你们。现在,只要你们重新选出5位工人代表留下来协助我们工作,我们现在就发工资。发了工资的员工须立刻收拾东西出厂,我们今晚要清厂。工人代表还要留下来三天,我们补助200元。工人代表的工资要等所有工作完成后才发放。现在你们开始推选工人代表。”

大家一听可以发放工资,立刻欢呼起来,可一听要重新推选工人代表,并且工人代表还要留下来三天,又都默不作声了。

其实,推选代表不难,关键是代表们还要留下来三天,而且工资先不发。这就有点为难了,人都有私心,都想先拿到工资。并且,工人们也有顾虑,万一秋后算账呢?不给你工资呢?说你们闹事呢?那时候工人们已经散去,脱离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你们5个人又能干什么呢?

工作组的负责人见大家都不肯做工人代表,有些生气了:“你们这些人啦!个个都这么自私!"

终于,木箱厂有个员工站了出来:“我来当工人代表!"

“算我一个!”我也不知从哪里涌起了一股豪气。

“我也算一个!“

“还有我!"

"我!"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当即又有三位工人挺身而出。

工人代表选出来后,事情就好办了。工作组从万丰股份有限公司调来四十几万现金,当晚就开了全部工人们的工资。那些管理开始还犟着,后来见工人们陆续领了工资出厂,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也领了6800元走人。

我们仓库老大彭主管开始一直在叫嚣要去捞洞局告,后来见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也只得无奈签名去领钱。工作组负责人不忘调侃他一下:“慢点!你不是说要去捞洞局告我们吗?不忙领!不忙领!我们等你去告!"

“不告啦!不告啦!"彭主管乖乖地说。

我们几个工人代表当晚只领了200元生活补助,工作组要清厂,我们也出了厂。我最后一次进娄山关厂区是第二天,万丰村委一个工作人员接了我去仓库找出货单。我看到厂门口换了保安,三楼仓库的大门被撬了。我找到了出货单给那个工作人员。他对我说,仓库里的东西,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拿一点去。

我走到我管的辅料区,发现那些值钱的锡锭不见了。我当时心里就很懊悔,一把剑他们多次唆使我把那些锡锭偷出去买了,我不愿意,我总觉得监守自盗那是人品有问题。现在好了,便宜了大门口那些保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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