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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超过1000亿的市场。

文 | 铅笔道记者 张潇予

袁钰膦曾在创立“高人汇”前算过一笔账，在占卜算命赛道，若能做到20%的市场占有率，其年均市场规模约为200亿元。他这样估算：中国约有14亿人口，16~50岁的目标用户人群占比约为45%，其中付费用户约有16%，他们年均用于占卜算命的最低消费为1000元，合计下来，这是一个超过1000亿的市场。时值寒冬，该赛道仍有4个项目相继获得融资。头部项目“神棍局”，刚于去年7月完成了Pre-A轮融资，用户量已过150万，军师策的月营收额近200万元。在创始人杨苗波看来，这个市场有了一些起色，太多人觉着“算命”是件玄乎的事，他希望联动更多同行，改变大众的固有认知。在占星分类中脱颖的“星座女神”，A轮融了3000万元，可自负盈亏。初期项目“玄一科技”，也有占比30%的日活用户。铅笔道采访了4位占卜赛道的创业者，欲探在大众普遍焦虑的市场环境下，这是一桩怎么样的“神秘”生意。

注：本文内容主要来自铅笔道记者采访和网络公开信息，论据难免偏颇，不存在刻意误导。

一桩消灭“焦虑”的生意

大半年前，“算命投资”曾突袭创投圈。蓝杉创投创始人唐绍奇的一条朋友圈，随即激起千层浪。他只看了神奇屋无人便利站创始人的生辰八字，便立马投了百万，未去广州实地尽调，也未与创始人见面。仅凭“算命”，决定押注。

这看似是一桩玄乎的生意，但于在业内“修炼”了多年的创业者们而言，这类玄学文化一点也不神秘，它有着“千古流传”的依据。

中鼎鼎自小就对玄学、命理和宗教抱有兴趣，处于迷茫期时，他经一位“贵人”指点，得以拨开迷雾。曾在《北京爱情故事》中出演伍媚一角的莫小棋，自14岁起就学了占星，偶然帮中鼎鼎看了星盘。

在他倍感恐慌时，莫小棋的解读安抚了他焦虑的情绪，她的指引让其觉得比任何安慰来得有效。 “社会中迷茫的人群占据90%，他们都想得到解答。”随后，他开始专研星盘，与莫小棋一同创立了“星座女神”。

“它其实一点也不神秘，是一个数据系统，集合了数学、天文学、统计学和心理学。我们用数学公式计算太阳系这些行星的运转规律和周期，它可以量化，做成标准的统一流程。”

中鼎鼎称，他曾在国外因抑郁看过心理医生，他们寻找焦虑的根源不仅是通过望闻问切和物理检测，还会通过星盘去探究“病人”的性格和能量体，全面剖析该情绪产生的真正动因。他认为，人会受行星的磁场能量影响，每个时期都有不同的磁场影响力。

“神棍局”创始人杨苗波也认为，运程的推理并不等同于所谓的算命，它只是运势的推导。“把它归入玄学，就说它迷信，太过于偏激。确实在行业里存在三四五流的从业人员坑蒙拐骗，把这个市场搞得很乱。”

杨凯程为“玄一科技”创始人，他则称，随着历史长河的推移，这些传统文化太过复杂，大众对它们的了解程度有限。类似于《周易》等文化，并未在民间广为流传，多为有一定文化层次的人士研习，老百姓普遍会觉着有些玄。

2013年，时逢袁钰膦犯太岁，他直言流年不利，第二家公司30多名员工裁得只剩9人。祸不单行，家事也一团糟，他处事总虎头蛇尾，陷入极度迷茫的状态中。

作为创业11年的“老司机”，三度创业时，他开始思考“屌丝如何创业”，即甄选无需砸入过多资本的项目。他认为，若进入红海赛道，易被大公司夹击，没有资本很难玩得转，必须另辟“小而美”行业的蹊径。

既不能以卵击石与大公司硬碰，又不能让其互联网渗透率过高，还得经久不衰，有较长的生命周期。斟酌过后，袁钰膦发现，只有占卜算命赛道最为切合，它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消解迷茫期的焦虑。

据《韩国经济日报》预测，韩国超自然行业的产值即将达4万亿韩元(合约240亿元人民币)。韩国算命协会会长白惠三估计，韩国有超30万名算命师和15万名萨满。

袁钰膦估算，在中国这是一个产值1000余亿元的市场。若能将“高人汇”做到20%的市占率，它有200亿元的市场规模。

占卜算命背后

据铅笔道不完全统计，占卜算命赛道中已经融资的项目共计20个，其中完成A轮融资的项目为9个，Pre-A轮2个，天使轮5个，种子轮4个。对外披露的数据中，获得千万融资以上的项目有9个。其中，“星座女神”的3000万元为最高金额。

可见，该赛道不算拥挤，资方也愿掷重金加码。在杨苗波看来，2018年，赛道的整体环境持续低迷，后半年更甚。但他认为，这只是短期的发展形势，放眼长路，科技和文化领域会被委以发展重任，若以有效的方式推引，传统类文化会有较好的前景。

“神棍局”为该赛道的头部项目之一。杨苗波称，目前其用户量已超150万，营收主要来自军师策、电商和教程。军师策的客单价从1200~10000元不等，月营收额近200万元；教程推广半月已有近8000的订阅量，客单价为299元，营收也有好几百万。

基于这些相对漂亮的数字，“神棍局”的融资路途还算顺畅。“很多投资机构主动找上我们，只是我们不太想那么快融。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融钱，那是非常简单和快速的。”杨苗波希望接下来能挑选一些附带资源的资方，而非继续以往的财务型融资。

中鼎鼎称，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人类极具窥探自身密码的欲望。若把占星当成一种工具使用，提前预知自己的生命结构，在合适的时间，可以把握时机。“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为何在第一位？我可以说，14亿人都是潜在的目标用户，还有部分人群没被普及到罢了。只要成为了用户，就会成为重度用户。”

他解释到，星盘即所谓的后台逻辑算法，这是一个基于统计学的数学公式。地球每天都有公转和自转，每分钟它与其他十大行星有着不同的直射角度，吸收到的能量随之产生变化。“逻辑基于你的出生时间和出生地点，形成一个十字坐标，在整个星典里，吸收这十大行星的能量。我们并非开了天眼，这是一门技术，通过学习，你也可以成为占星师。”

“星座女神”App目前已有300余万用户，月活用户超130万，客单价在100元左右。在寒冬年，中鼎鼎直言该赛道依然赚钱。“在产品持续研发的过程里，我们就已经可以自己造血，不用依赖资本市场存活，这是当前一个很理想的状态。”

中鼎鼎强调，“我们是做占星的，不是做星座的。如果吃星座的流量红利，用户依然没有黏性”。他称，有别于12星座笼统的性格归类，一个人的星盘，通过14余万个变量，才能较为具体的得出结论。“我们所做的事情，可以长线发展下去。在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中，我们选择了后者。”

还处于早期发展阶段的“玄一科技”，其App产品目前用户也已过万，日活用户占比30%，客单价几元至几百元不等。该项目基于《周易》《易经》《黄帝内经》及八字、风水、姓名学和数字学，通过人工智能系统，以“生日密码”推测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

杨凯程认为，纵观整个赛道，占卜实属传统文化中的一部分。它最终服务于人，服务于社会，需要在新的历史时期发挥出新的价值，结合科技手段提升人的幸福感。

占卜赛道大势所趋？

几个月前，杨苗波曾做过一次统计。“神棍局”的用户中，有近70%在35岁以上，以70后和80后为主，90后与60后相对较少，整体年龄段呈“橄榄型”分布。

谈及如何将客群扩至90后甚至新生代的00后，杨苗波表示，今后行业的发展是内容为王。初期，许多同行较不纯粹的以流量扩充打入市场，享受了足够的运营红利。若非以高质量的内容和服务锁住用户，后续发展会愈加艰难。以自媒体为媒介，只要保证了内容质量和服务，没有做不下去的。

他认为，玄学文化并非不具市场，只是还不成熟。他欲以公众号普及民众，将其打造为可以改变社会认知问题的平台。他举例称，在日本和韩国，占卜师已发展成一种职业，它产生税收，与财经分析师等职业的概念等同。“韩国市场中，它的总营业额比影视市场还要大出好几倍。”在他眼中，即便中国为这类文化的原产地，如今的市场体量依然无法比拟。

“根源还是体验的问题。”从业人员的水平参差不齐，杨苗波认为大众缺乏理解这门学问的窗口，一旦接受了糟糕的体验，十年怕井绳，随即贴上“迷信”的标签。年轻一代对这类文化嗤之以鼻，缘由在此。“年纪稍长的人，人生起伏较大，有时候不得不有所偏向。运气这种东西，说起来玄，可它能推导出来。你无需知晓它的逻辑，但它自有逻辑在。”

袁钰膦称，在2017年以前，关注这个赛道的投资人相对较少，近两年才开始陆续有资本注入。“经常会有投资人主动跟我们聊，但可能也只是了解一下。”

一些投资人认为，这个行业毕竟还不明朗，技术问题较让人担心。他们并不确定，这个赛道的项目是否能在国内上市。

他直言，“高人汇”的现金流相对不错，月均咨询的付费人数已近5千，多为25~35岁的人群，复购率44%，可作为上市公司收购的对象。当前婚姻、情感类的问题最多，接下来是事业运和财运。但行业的分红模式，许多投资机构并不看好，认为实在太慢了。“如果有资本进来，我们还可以开拓加盟连锁店，专做本命年类的饰品。”袁钰膦如此计划着。

中鼎鼎也称，希望占卜能深入民众的生活，被当成“天气预报”似的自然现象看待。“月有阴晴圆缺，晴时有风阴时有雨，我们应该正常的看待它。”

编辑 | 薛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