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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童年二三事
我出生在六十年代的一个贫困的小山。我们居住的地方,被称为“朱家大院子”,是一个层层围绕着已废弃的朱氏祠堂修建的几十户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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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这些黄泥夯实为墙、稻草为顶盖的房子参差错落的掩映在大山脚下的翠竹林其中。
祠堂前面有一块空地,铺着大大小小的青石板。那是孩子们的天堂,得空了他们就三五一群的在一起打沙包、跳绳、还有抓籽,这是一种现在已经基本见不到的游戏,却是那会女孩子们的最爱——把七八个玉米籽用针线穿成一圈,为一个籽,十来个籽放在地上,抛起一个籽,迅速抓起地上一个籽再把空中落下来的籽接住,还能升级,一次抛两个籽、三个籽,谁玩到的级别越高,谁赢的同伴的掌声与喝彩就越多。这活动是我的强项,因为它考验的是人的手脑眼的灵活性。男孩子们就爱玩滚铁环、打板、“打嘟嘟”——一条腿独立,另外一条腿屈起,用膝盖去冲撞别人,倒者为输。大人们就端着各自的碗,蹲在祠堂前面的屋檐下,悠闲的砸吧着碗里的玉米红薯糊糊,有一搭没一搭的冲壳子(吹牛、唠嗑)。
这些低矮破旧的草房,有一间属于我的家。堂屋的正中间的墙上设有一个神龛,贴着张红纸,上书“朱氏宗亲,天地君亲师”。神龛上点着一盏清油灯,许多年父母一直坚持着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家里还特别信奉土地公公,那是大院子道旁崖边的一个小破洞,不知道谁在里面放了一尊泥塑像,已经看不清眉目。但凡家里有事,母亲就喜欢来这简易的土地洞前烧些香蜡纸钱祈福。她平时还喜欢跟那些自称庙里尼姑弟子的“仙娘婆”结交,家里孩子生病或者遇事不顺,除了在神像前面祈福,就是去找仙娘婆“打主意”,这许多年也不知被骗了多少钱。
母亲身材虽矮小(只有一米四几),但长得浓眉大眼,强势泼辣,平时喜欢骂骂叨叨,啥话落在她嘴里,准是带日带妈的,骂孩子一贯是“短命娃娃”起势。父亲平时沉默寡言,在家庭重大决定中却从来说一不二,有很强的威望,是当时生产队的会计,人们都叫他“朱会计”。他平素喜欢蹲在家里堂屋的门槛上,卷上几截旱烟叶,美滋滋的吞云吐雾。
家中还有一个祖母,父亲是她的大儿子,还有一个小叔死在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所以祖母成了烈士家属,每月可以领到一部分抚恤金,靠着这笔钱,祖母日常生活过得优越,每次父亲给她领了抚恤金,就买些猪肉、猪蹄,专门给她改善生活。要是祖母开心,孩子们也能尝到一丝肉味。祖母很勤快,也许是常开小灶的缘故,身体一直硬朗,七十多岁的时候还能挑水健步如飞,八十多岁眼睛也还清亮,能穿针引线,也算是很了不起了。她的脚以前裹过小脚,后来遇到赶上新政策又废弃了,但脚趾还有些畸形。
祖母把父亲替她买来猪蹄子,在瓦罐里用炭火煨得软软糯糯的,要是能在孩子们艳羡的目光中,幸运的能分到一块,就是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母亲在结婚后好几年才有了我大姐,作为母亲能生育的证明,自然是受到了足够的重视,在那个许多人还缺吃少穿的年代,居然可以一直上学到初中,毕业后还在大队的幼儿园找到一份教师的工作,也算是福气不小。
我出生后,他们一看还是个丫头片子,顿时冷了心,从此家了添了一个谁都可以使唤的丫鬟。母亲一共生育了四个女儿一个儿子。
母亲的薄凉并不是藏得很深。祖母说我两三岁的时候得了水痘,发烧好几天,各种土办法都用尽也不见好转,母亲见我奄奄一息的样子,就用一个破旧背篓装上稻草、破棉絮,把我放在里面,丢在屋檐下,任我自生至灭。意思是死家里不吉利,幸运的是我虽然我在屋檐下呆了一晚,第二天还没死,幸得祖母庇护,把我捡了回去,但是母亲无休止的打骂与繁重的农活伴随我长大。
我是个左撇子,吃饭、干活都习惯用左手,写字因为父亲的严厉教育,终于习惯了右手。右手是一个断掌,他们说断掌的女人命不好,又是属马的,所以注定一辈子劳苦。
每天清晨天不亮,我要出去捡一捆柴火、割一背篼草(用来堆肥)交到生产队换取工分后才能去上学。即便这样,我也只断断续续读到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我本是老师的引以为豪的学生之一,虽然时常要忙于家里的活计不得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参加学习,成但绩仍一直保持在优异水平,这次却因为三妹的出水痘要离开校园。“秦老师,我妈说让我回去带妹妹,明年等妹妹大点就可以来上学了”。班主任秦老师却语重心长的说:“今年你可以带妹妹,明年就可以下地干活了……”果不其然,我从此与书本绝了缘。因为我母亲要带弟妹长期在家,父亲又是生产队的会计,大姐要上学,弟弟妹妹们还小,家里挣工分的大任我也得挑起一头。
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顿顿只能吃些煮红薯,为数不多的米粒要留给弟弟吃。偶有煮面条也是件奢侈事,虽然是“连麸面”,因含麦麸,面条整体呈褐色,煮的时候没什么美味的肉酱蔬菜来搭配,但在当时也是为数不多的美食之一。
母亲把面挑到碗里的时候,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围着一口烧得滚开的大铁锅,瞪大眼睛看着锅里上下翻滚的面条,生怕少了自己那份。第一碗照例是给祖母的,第二碗是给父亲的,第三碗是给弟弟的……总是最后才轮到我,因为大的孩子受重视,小的孩子要受照顾,所谓老二,就是这样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位置。
大姐总是强势的,每次要在面条里放很多辣椒,“唉!好辣!”大姐一般呼哧哧的扇着嘴巴,一边拿着筷子眼疾手快的从我碗里抢去一夹面,意为减淡碗里的辣味。“妈,大姐抢我面条!”“谁让你吃得慢!”母亲并不会为我“讨回公道”,几次三番之后,每次吃面我只好第一步把碗里为数不多的面条用牙咬成短截短截,再慢慢“享用”,大姐只好露出厌恶的表情。
过生日我们家是有特殊待遇的,弟弟可以吃一个蛋,而我可以选择吃萝卜英晒干后煮的饭,还是厚皮菜煮的饭,仅此而已。大姐一向强势,总爱抢我东西,我也是不怕她的,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是家常便饭。升级到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但她每次都是败给我,大姐就是嗓门大,嘴巴臭,虽然营养过剩块头大,比我高壮不少,但平时爹妈护着,是个只会读些书的“娇娇女”。我做惯了农活,虽然身材纤细(成年后也才七十多斤),可长期拼命干活也攒下一些力气,每次她强势欺我,却变成哭哭啼啼去告状的境地。
打不过我的大姐告状总是跑得快,“妈!二妹又打我!”“你个不省心的东西!连姐姐也敢欺负!”每次母亲都二话不说的操起扫帚或者洗衣服用的棒槌,撵得我长窜下跳,满院子疯跑。她跑是跑不过我,但跑得脱和尚跑不脱庙,飞得再高的鸟儿也要回巢,又一顿打骂总是少不了的。
有一次大姐拿了我去崖边割蓑草、捡油桐籽卖而好不容易攒的准备买文具的钱,却强势不还。在我们争执拉扯间大姐不小心在门框上磕破了头,“这回你死定了,二妹子!”当母亲更凶狠的叫骂声响起,我只好再次拔腿就跑。
那是一个漆黑又闷热的夏夜,我跑出去的时候天已经打起了豆大的雨点,我只好躲在一个满是蛛网、蚊虫、与蝙蝠乱飞的山洞,那夜的雷真是响,闪电也不时划破夜空,惊恐交加的我不得不瑟缩成一团,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被村民看到了,“兰妹子,你怎么躲在这里哦,你妈一直在找你,喊你的声音大得全院子都晓得你丢了,你居然躲在这里,胆子忒大了,还不快回家呢!”我只好战战兢兢的磨着回了家,神奇的是,母亲这次并没有打我,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还晓得回来哈!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或者被大雨淹死了,你居然还晓得回来!二天再跑腿都打断!”“妈!我错了,我晓得了……”我忙不迭的应着,默默坐到了煮饭的铁锅前,火炉里跳动的火苗显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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