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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情情来自湖南省浏阳市,从小生活在支离破碎的家庭。父亲渣了半辈子,最后连给情人做流产手术的钱都要找李情情要。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藏在妈妈日记的秘密:她和渣爸离婚了
有人说,一个人的名字藏着爸妈的爱情史。李情情却恨不得改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只有讽刺。
那还是1991年,爸爸李杰在同学开的小饭馆,遇见正在等朋友的妈妈王美兰。见了美女他大胆搭讪,随后展开猛烈追求。王美兰很快被李杰征服了。
自李情情记事起,爸爸就没有正经工作,妈妈在楼下开了一间杂货铺,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卖。七八岁时,她经常看见爸爸向妈妈拿钱,要不就把店里的啤酒一箱箱往外搬,请他的朋友吃吃喝喝。
每年阴历三月二十八是李情情的生日,她会甜甜地叫爸爸,希望能得到一份礼物。但爸爸却只是摸摸她的头:“爸爸忘记给你买礼物了,下次啊!”
明日复明日,等到12岁了,李情情都没收到父亲一份像样的礼物。
一个冬日午后,李情情在房间写作业,门外砰砰作响,还伴随着父母的争吵声。
“你摔东西干什么?情情还在里头写作业。”“你把钱拿出来。”“上个星期不是才给了你几百块钱吗?”“小孩子学那么多东西干吗!赶快把钱给我。”妈妈死活不给爸爸钱,爸爸去搜她的口袋,挣扎中摔碎了玻璃杯。他反手抽了妈妈一巴掌。
李情情站在门后捂着嘴,眼泪哗啦啦流下来。爸爸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冲妈妈嚷:“你信不信我今天就砍死你!”
李情情马上冲了出去,跪在地上朝爸爸磕头,希望爸爸放下菜刀。屋里吵架声太大,邻居进了屋,有阿姨把李情情搂在怀里,邻居叔叔趁机把菜刀抢过去,这场闹剧才得以结束。
这件事给李情情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看不起爸爸。
上初中之后,李杰经常半夜才回家,有时甚至夜不归宿。李情情从不过问妈妈关于爸爸的情况,怕看见妈妈失望的眼神。
初二一个下午,李情情因为肚子不舒服,提前回了家。她以为家里没人,径直走向自己房间,却听到隔壁有哭泣声,是奶奶!
奶奶一直拿着退休工资,跟姑姑生活在长沙。这次突然回来,李情情觉得不正常,就悄悄躲在门口听她们说话。“那个畜生,居然在外面有了孩子。你放心,我会让他打掉那个孩子。”
李情情愣住了,什么孩子?她从门缝里看到妈妈一直在哭,奶奶握着她的手,说:“我对不起你啊,养出这么个儿子,让你受委屈了。”半晌,李情情才听到妈妈说:“这件事别跟情情说,她还小。”
李情情悄悄退出去,在家外面的广场上坐了很久。怎么办?爸爸居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她真想冲到那个女人面前狠狠推一把,可是自己还只是个学生,什么都做不了。
她第一次那么恨爸爸,恨他娶了妈妈却不好好珍惜,恨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更恨他出轨还有了孩子。后来,李情情趁家里没人,偷偷进了妈妈的房间。她想发现点什么,没想到,她发现了妈妈的日记,父母居然在一周前偷偷离婚了!
日记里都是妈妈的悔恨之言,后悔听信了爸爸的花言巧语,嫁给了他。妈妈还写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保护好她。”李情情眼泪下来了,打心眼里心疼妈妈。
从那时起,李情情变得敏感又懂事。
渣爸频频作妖,找女儿要钱给情人打胎
初三,李情情考上了当地最好的艺校。
那个暑假,妈妈平静地跟她坦白离婚的事实。妈妈还说,会把杂货铺关了,从这个家搬出去。
高中艺校的同学大部分家庭条件很好,每当李情情拿着助学金申请表格时,她们就会好奇地问:“情情,这个助学金也就一千多块钱,你申请了干吗?”
李情情只能笑着回答:“有总比没有好。”三年后,她考取了湘潭一所大学。妈妈开店赚的钱、奶奶的退休工资,几乎都给她交了学费。
这时,爸爸找了一份给领导开车的工作,公司的车偶尔也自己用。每当李情情要返校,爸爸就会来接她,讨好似的问东问西,偶尔也会带女儿出去吃饭,但李情情从来不跟他多说一句。
大二那年,李情情在车站偶然认识了校友葛欢。葛欢比她小一个月,是内蒙古人,是体育系的班长。一开始,李情情只当是多了一个朋友,但在上课的路上总能遇见他。李情情孤单久了,恋情水到渠成,葛欢告诉她,打算大三之后入伍当兵。
2014年夏,李情情大学毕业,应聘到长沙一家装修公司做设计。半年后,妈妈在打工的服装店认识了来买衣服的陈叔叔,两人熟络起来。李情情得知,陈叔叔也离过婚,带着一儿一女。妈妈问她愿不愿意一起见个面。李情情有些难以接受。从那起,妈妈再没提再婚的事情。
让李情情意外的是,跟妈妈的隐忍比,爸爸越来越混账。2017年4月,爸爸以做生意为理由,向奶奶“借”走十万块钱。等她接到奶奶的电话,钱已经在爸爸看好的股市里赔了个底朝天。
十万块,那是奶奶的棺材本。一个周末,李情情回家,冲着爸爸吼:“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学过炒股吗?要是都能赚大钱,那不谁都去投股市了吗?”奶奶坐着哭,爸爸在旁边嘀咕:“我也不知道会被套牢,我不就是想多挣点钱养活你们吗?”
李情情气笑了,自己已经参加工作两年多,哪里需要他养!姑姑和姑父知道这件事,也气得火冒三丈。为了让奶奶安心,李情情把工作后的积蓄都给了奶奶。回长沙上班前一天,爸爸找上门来,递给李情情一张欠条。“情情,我真不知道投进去的钱会亏本。你放心,我会把这些钱还给你的。”李情情把欠条撕了,说:“你没事别联系我就行了。”
给奶奶钱没过几个月,李情情又收到爸爸的微信,说有事情商量。李情情没搭理他。没想到过了两天,她居然在公司楼下看到了爸爸。李情情把爸爸拉到一旁,训斥道:“不是让你没事别联系我吗?你来干什么?”爸爸搓搓手,半晌沒说话。
在李情情追问下,爸爸才说出实情。他之前出轨的对象,在奶奶的阻挠下把孩子流掉了,两人也分了。2016年,他开始跟一个姓张的女人在一起,股市亏了钱,女人也怀了孩子,他没钱给对方做流产,又借不到钱,只能来找她。听罢,李情情气疯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她没理父亲转身走了。
接下来连续几天都收到爸爸的信息,李情情一概不看。但收到最后一条,她犹豫了。“情情,爸爸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辜负了你妈妈,没有给你一个好的童年。我人到中年,已经没有能力再抚养一个小孩,流产的事,也已经跟你张阿姨商量过了。希望你能理解爸爸。”
李情情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要自己理解?妈妈这些年受的苦他尝过吗?那些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他上心过吗?自己成为离异家庭的小孩之后的生活,他关注过吗?不,他都没有。这个爸爸,永远只知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根本就不配做爸爸。
可是恨归恨,李情情还有不安,她不想再多出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妹妹。所以隔天之后,她转了7000块钱到爸爸微信上。她说:“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麻烦我这个从来没有关心过的女儿。”
面对迟来的父爱:与其仇恨,不如原谅
2018年春节,李情情和葛欢打算结婚。于是,趁着葛欢放年假时间,两人一起回了浏阳市的家。
头一天是拜访父母,她跟葛欢讲过自家的情况,所以直接带他回到妈妈的住处。没想到,李情情居然看到了爸爸。正纳闷时,妈妈把她拉到一旁说:“是你奶奶叫你爸爸过来的。”
爸爸一直想跟李情情说话,李情情都不理。他只好一本正经地问葛欢,年龄多大,家在哪里,现在做什么工作。葛欢恭敬谦和地回答了。李情情以为爸爸只是摆摆威风,没想到,爸爸提到了彩礼钱。
关于这件事,李情情跟葛欢商量过。他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在外,而内蒙古又太远,所以他們打算定居在长沙。而且也跟家人商量好了,结婚前在长沙贷款买一套现房,彩礼习俗就照湖南的来,多的十几万,少的八九万,但是一定要尾数带八。葛欢家境一般,他们商量的彩礼是八万八千八百。
没想到爸爸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提出彩礼要十八万八千八百。葛欢脸色一下子变了,妈妈也惊讶到了。爸爸却自顾自地说:“情情打小娇生惯养,内蒙古太远,彩礼钱多些也是正常的。”
李情情气得手发抖,大喊道:“李杰,你当我是什么?货物吗?能卖十几万?你这个做父亲的有没有良心!你给我走,我的婚事跟你没关系!”她想到爸爸想要18万彩礼,从自己这里捞钱,想到这些年爸爸做的恶心事,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爸爸被骂蒙了,“情情,我不是……”还没说完,李情情推他往门外走。想起12岁时自己跪在地上求爸爸的画面,李情情气涌上来,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举着刀对着他吼:“李杰,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你给我滚,滚!”爸爸吓得落荒而逃。
这件事情之后,李情情彻底断了父女情分。奶奶和姑姑都来当说客,她没有理会。
2018年劳动节,李情情和葛欢办了两场婚礼。婚礼规格不大,但是很热闹,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邀请爸爸参加,一个人捧着手花走向新郎。
2019年10月,李情情接到姑姑电话,奶奶在雨天出门,摔伤了腿。等她赶到医院,医生已经做完了检查,没什么大碍。李情情送奶奶回家,奶奶颤巍巍地拉她坐下,给了她两张银行卡。“你先别说话,听我说。这两张卡,一张是我给你的,一张是你爸存在我这儿的。我的钱不多,给你你就拿着。”
这些话听着像遗言,李情情知道,奶奶是怕自己像今天一样有什么意外,她的眼眶湿润起来。“你爸爸的这张卡,以后也是要给你的。钱不多,三四万,但我看过了,每个月他都有打钱进来。本来是想存着给你结婚当嫁妆,但是当时你误会了他,没给到你。”李情情惊呆了,当时爸爸不是还跟葛欢要十八万彩礼吗?怎么会给自己存钱呢?
奶奶看出她的疑惑,继续解释:“你爸爸没想着贪你的彩礼钱,他只是心疼你远嫁,想测测男方家的态度。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这些年你爸爸做事不靠谱,现在他五十多岁了,也明白事儿了,你就看在奶奶的面子上,认回爸爸,好不好?”李情情没说话,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2020年元旦,李情情在葛欢的陪伴下回了一趟老家。爸爸看到她突然回家,很是惊喜。他忙前忙后,泡茶洗水果,还买菜买酒亲自下厨。看着爸爸两鬓长出的白发,眼角细细的皱纹,还有脸上藏不住的笑容,李情情心里有点发酸。
走的时候,爸爸趁着葛欢去开车,塞给李情情一个大红包,说是压岁钱。李情情摸了摸,挺厚。她不要,爸爸硬塞给她,说:“收好了,你不要就当是给我即将到来的小外孙或者外孙女吧。”
李情情有些惊讶,自己刚刚怀孕两个月,胎像还不稳,连葛欢都没来得及告诉。这个混账爸爸是怎么知道的?爸爸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我做了你爱吃的麻辣鸡丁,看你没胃口;桌上摆着的零食也只挑酸的吃,你去厕所我听见你反胃的声音,我想你八成怀孕了。你妈妈当年怀你,也是这个反应。”
临走的时候,葛欢把车开到李情情面前,爸爸催促她上去,还叮嘱她好好养身子,别着凉了。看着爸爸站在原地,在后视镜里越变越小,李情情想着:或许,只有真正放下,才能拥抱新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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