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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英语学习者误发[θ]和[e]的原因及应对策略

张 荣

摘要：英、汉两种语言的差异使得中国人学习英语语音时会遇到一些特殊困难。许多中国英语学习者在用英语与他人进行口头交流时，会把单词中的[θ]、[e]分别误发成[s]、[z]。本文探讨了这一语音误发现象的原因及解决办法。通过比较这四个音素的发音特点、师生访谈、教学实践等方法，文章认为缺乏足够的训练是中国英语学习者产生这一口误的重要原因，并提出了通过熟悉[θ]、[e]的发音要领、进行[θ]、[e]发音的多维训练等帮助学生解决这一问题。

关键词：英语学习者；音素；英语发音；发音训练

一、引言

2014年5月，笔者有幸应邀参加了“CCTV‘希望之星’”演讲比赛江苏省总决赛小学组、大成组（大学生、成年人）的评委工作。总体上，参赛选手的精彩表现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然而，许多选手在发音方面存在不足：小学组、大成组都有众多选手没有发准单词中的[θ]、[e]这两个音素，把它们分别误发成了[s]、[z]。许多选手在表达自己的观点时，把“I think”（[aI θI ? k]）说成了“[aI sI ? k]”；在演讲过程中把出现频率很高的定冠词“the”（[e ? /eI]）说成了[z ? /zI]；在演讲最后向评委、现场观众表示感谢时，把“Thank you”（[θ?? k ju:]）说成了“[s ? ? k ju:]”等。

英语演讲比赛的关注点之一，就是选手的语音要准确、清楚。这些能参加省级决赛的选手都是非常优秀的，是各地层层选拔出来的佼佼者。如果连他们都会把 [θ]、[e]这两个音素分别误发成[s]、[z]，一般的中国英语学习者发不准 [θ]、[e]这两个音素的情形可能就更多了。听周围许多中国人说英语，我们便会发现，很多人，甚至一些英语教师也会把单词读音中的[θ]、[e]分别误发成[s]、[z]。

在中国英语学习者中，除了极少数是自学英语者外，绝大部分都是在学校开始英语学习的。现在，我国的英语教育从小学三年级（有些地方从一年级，甚至幼儿园）开始。因此，笔者认为，英语教师，尤其是小学英语教师，帮助学生掌握好[θ]、[e]的发音是十分必要的。本文尝试探讨许多优秀参赛选手和众多普通中国英语学习者出现这样口误的原因，并努力寻找有效的解决办法。

二、[θ]、[e]被误发的原因

在口头表达中，许多中国英语学习者会把英语单词中的[θ]、[e]分别误发成[s]、[z]，其原因可能是受了汉语思维的影响。

英语中的[θ]、[e]和[s]、[z]是两组有相似之处的音素。每一组的两个音的发音方法非常接近，其发音时的口形、舌位完全一样，只不过前者是清辅音，发音时声带不振动；后者是浊辅音，发音时声带振动。能发准[θ]的人，就能发准[e]；能发准[s]的，就能发准[z]。发[θ]时，要把舌尖从上下齿间稍稍伸出（呈“吐舌”状，但不要“咬住舌头”），让气流由舌头与上齿间的窄缝挤出，摩擦成音，声带不振动。发[s]时，舌前端靠近齿龈（不要贴住），让气流从舌前端与齿龈之间挤出，摩擦成音，声带不振动。由此可见，英语中[s]的发音要比[θ]的发音容易掌握一些，因为发[s]时不需要付出更多的力气去作“吐舌”动作。把单词音标中的[θ]误发成[s]，是人“避难趋易”的本能反应。

笔者请教了多位在我校教学的母语是英语的外籍教师，他们说，即使在他们本国，小孩子刚学英语时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熟练掌握[s]、[θ]的发音，[θ]比[s]更难掌握一些。

汉语拼音中没有[θ]、[e]这两个音。按理说，中国人容易发准[θ]、[e]，因为“根据信息差异假设（distinctive hypothesis），信息之间的区别越大，越容易学习”（王新明、束定芳，2014：26）。但是，汉语拼音中有[s]、[z]这两个音，因此，许多中国英语学习者容易把英语中的[s]、[z]和汉语中的s、z联系起来（英汉中的这两组音的发音比较接近，但有差别）。与[θ]、[e]相比，中国人更容易掌握英语中[s]、[z]的发音，而“避难趋易”的天性又让许多中国英语学习者不能把单词中的[θ]、[e]音发到位，分别误发成了[s]、[z]。

事实上，在单独学习[s]、[z]、[θ]、[e]这四个音素时，中国英语学习者能够辨别它们的差异、发准它们。在教学中，笔者访谈了出现这方面口误的学生，他们说，自己也知道这几个音素怎么读，但是在口头表达时就容易忘记他们之间的差异。可见，把它们置于单词中、单词又置于句子中后，学生要想熟练、准确地把这四个音（尤其是[θ]、[e]）发到位，使之“自动化”，是需要经过强化训练的。但是，“我国缺少外语环境，仅靠有限的课堂教学英语的输入量极其有限，加上大班上课，每个学生的口语实践量微乎其微；而且，在教学条件差的农村和边远地区，连正确的口语示范也难以保证”（刘道义，2015）。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再加上缺乏足够的强化训练，是许多中国英语学习者把单词中的[θ]、[e]分别误发成[s]、[z]的重要原因。

三、掌握好[θ]、[e]发音的策略

教育就是培养习惯。英语教育就是帮助学生养成良好的做人、做事、运用英语的习惯。任何一个行为（包括思维方式）都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成为“自动化了的”习惯。通过教学实践研究，笔者发现，运用以下方法可以有效帮助学生掌握好[θ]、[e]的发音。

（一）弄清[θ]、[e]的发音要领

在学生（特别是小学生，因为他们处于语言学习的关键时期，其模仿力强、发音器官还处于成长期，正确的发音习惯一旦养成，容易发音准确；而一旦养成了错误的发音习惯，很难纠正）开始学习[θ]、[e]这两个音素时，教师一定要引导他们弄清楚这两个音素的发音要领，明白[θ]、[e]发音时的口形、舌位，让他们先听、看清楚，再模仿准确。“从听到说，模仿发音在英语学习中起着特别重要的作用；准确模仿语音和句子是在听得准确中实现的”（张正东、黄泰铨，1999：278）。

让学生掌握好一两个最常用的含有[θ]、[e]的单词的发音，体会其发音要领，把这两个音的发音特点“定格”在脑海中，有助于他们读准其他含有[θ]、[e]的单词。在英语语音教学中，这种“定格语音、以熟词记发音”的方法，效果很好。

典型例词：think [θＩ? k]，thank [θ? ? k]，mother [’mɑ:e ?]，father [’fɑ:e ?]

对比[s]、[z] 的发音：

典型例词：see [si:]，sit [sＩt]，stand [st?nd]，zoo [zu:]，zero

[’zＩ? r ? u]

（二）进行[θ]、[e]发音的多维训练

在学生学习了[θ]、[e]的发音后，教师应引导他们在课上、课下进行巩固训练，强化学习效果，形成语言意识（language awareness）。口头表达需要有足够的输入作基础，而要将输入的材料消化并转化为有效的输出，则需要认真的模仿和大量的练习；学习者需有意识地反复跟读，使口齿灵活、适应英语的发音习惯（程晓堂、郑敏，2002：93）。英语中，只有字母组合“th”可能发[θ]或[e]，而且“th”不可能发[s]或[z]。从多角度进行[θ]、[e]的发音训练，有助于学生掌握它们的发音，在口头表达时形成“想到含有‘th’的单词，就想到‘[θ]、[e]’（注：有的单词中的‘th’不发音），进而准备作出‘吐舌’这一发音动作”的习惯。

1. 单音机械训练

让学生大声跟读含有[θ]、[e]音的常见单词，模仿其发音，体会[θ]、[e]发音时的口形、舌位、声带振动与否等特点。例如：

[θ]: think, thank, three, third, thirty, month, tooth, both, cloth, health, wealth, worth, etc.

[e]: the, this, that, these, those, with, other, clothing, weather, whether, together, gather, feather, though, although, worthy, etc.

2. 双音对比训练

（1）[s]、[θ]辨音训练

由于学生容易把[θ]误发成[s]，所以，进行[θ] 、[s]辨音朗读或大声说出含有这两个音的单词，有助于减少或避免误发，进而也会减少把[e]误发成[z]的机会。让学生（特别是把[θ]误发成[s]的非英语初学者：初中生、高中生、大学生）经常依次说出1—20的序数词，是一种有效的训练方法，一方面，这20个词有一定的逻辑关系，另一方面，这些词中有[θ]、[s]的交替出现。这一练习可以在语音强化阶段的每一节课开始让学生集体练习，也可以鼓励学生课后经常性地自己练习。

（2）近音词对比训练

让学生对一些读音相近的“异形异义”单词进行听写、朗读训练，有助于他们更好地把握[θ]、[e]的读音。例如：

①含有[θ]、[s]的近音异形异义词对比

think → sink

thank → sank

thick → sick

thin → sin

thing →sing

theme → seem

thumb → sum

thought → sought

mouth → mouse

path → pass

math → mass

fourth → force

②含有[e]、[z]的近音异形异义词对比

clothing [’kl ? ueＩ?] → closing [’kl ? uzＩ?]

teeth [ti:θ] → tease [ti:z]

3. 单句朗读训练

在英语语音教学中，一定要把单音教学与语流教学有机结合起来，即把语音训练融入词汇、短语、句子、语篇的教学之中（崔刚，2012）。教师设计一些由含有[θ]、[e]、[s]、[z]这些音素的单词组成的句子，让学生朗读这些句子，近似于英文绕口令，让他们在四个音素上灵活转换，训练舌头的灵敏度，可以提高他们发准句子中含有[θ]、[e]音素的单词读音的能力。例如：

The boss thinks that health is the most valuable wealth.

The singer thinks she can sing the theme song of the film.

The mouse has a big mouth and strong teeth, and it likes to stay in my house.

The sick boy likes to wear thick clothes on hot summer days.

4. 组句成段（篇）训练

“思考是教学的中心”（罗恩·理查德 等，2014：42）。课堂上，把侧重[θ]、[e]的语音训练与学生根据所学内容表达自己观点的思维训练结合起来，可以达到“一练多得”的效果。

（1）让学生运用“I think that... There are three (four) reasons. First, ...Second, ... Third, ... (Fourth, ...) Thanks for listening.”这一框架就所学的内容（或所给的话题）口头陈述自己的观点。例如：

Please tell us your ideas about some middle school students’ smoking, using the structure above. Be sure to pay special attention to the pronunciation of the sounds of “[θ] and [e]” while you are speaking.

One student gives the following answer: I think that middle school students should not smoke. There are three reasons. First, smoking is bad for health. It is not only harmful to the smokers themselves but also does harm to other people around them. Second, it is against the school rules for middle school students to smoke. Third, it is a waste of money for middle school students to smoke. We shouldn’t waste our parents’ money. Thanks for listening.

（2）让学生运用“I thought that ... But now I think that ...”思路训练思维、练习说话、巩固“[θ]、[e]”的发音。这一思路能够帮助学生了解自己的想法、意见或信念的改变情况，包括学习知识、看一部电影、听一次讲座、体验新事物、进行课堂讨论或者完成单元学习（罗恩·理查德 等，2014：165）。例如：

One student says, “I thought that English grammar is very difficult to learn. But now I think that if I use the correct method to learn it, it will not be so hard as I thought.”

Another student says, “I thought that the film ‘Titanic’ is only a love story. But now I think that it is much more than a love story and there are a lot of meaningful points in the film.”

（3） 把“I thought that .... But now I think that ...”这一思路拓展开来就成了“I thought that ... The reasons were: First, ... Second, ... Third, ... (Fourth, ...) But now I think that ... There are three(four) reasons. First, ... Second, ... Third, ...(Fourth, ...) Thanks for listening”。

这一框架结构不但可以帮助学生训练[θ]、[e]的发音，还可以训练思维，提高组句成篇的口头表达能力，提高反思能力。

四、结语

掌握好英语语音非常必要，因为“语音面貌也是衡量一个人语言水平的重要标志”（崔刚，2012）。根据调查得知，英语中最常用的两个词的生活用语是“Thank you”；“《牛津英语字典》将‘think’这个词列为第12位最常用的动词”（罗恩·理查德 等，2014：24）。thank和think的读音中都含有[θ]这一音素。英语定冠词“the”可能是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词。如果我们在英语口头表达时不能发准[θ]、[e]，就会给人留下语音面貌不好的印象，甚至影响与人交流的效果。只要掌握了这两个音素的发音方法，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我们中国英语学习者完全可以在口头表达中发准它们。

注：本文是全国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基于学科课堂的有效教学研究”（课题批准号：DHA100243）及全国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中国基础英语素质教育的途径与方法”（课题批准号：DHA070148）的部分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 程晓堂，郑敏. 英语学习策略［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2］ 崔刚. 小学英语中的语音教学［J］. 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12（8）.

［3］ 刘道义. 启智性英语教学之研究［J］. 课程·教材·教法，2015（1）.

［4］ 罗恩·理查德，马克·丘奇，卡琳·莫里森著. 于璐译. 哈佛大学教育学院思维训练课——让学生学会思考的20个方法［M］. 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4.

［5］ 王新明，束定芳. 词汇呈现方式对多维词汇知识习得的影响研究［J］. 外语与外语教学，2014（6）.

［6］ 张正东，黄泰铨. 英语教学法双语教程［M］. 北京：科学出版社，1999.

［7］ 佚名. BBC英式英语音标教学全集视频［EB/OL］. http://en-yinbiao.xiao84.com/video/1065.html, 2014-09-19/2015-03-15.

Causes of Chinese English Learners Mispronouncing [θ] and [e] and Strategies for It

Zhang Rong

Abstract: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English and Chinese bring about some special difficulty to the Chinese English learners, many of whom tend to mispronounce the sounds of [θ] and [e] for [s] and [z] respectively when communicating with others in English. This paper tries to explore the cause of such a mispronunciation and the ways to solve the problem. By comparing the methods of pronouncing the four sounds, interviewing teachers and students, and teaching practice, the author thinks that lack of sufficient practice is the main cause of the mispronunciation, and puts forward such techniques as “making sure of the key features of pronouncing [θ] and [e]”, and “carrying out various types of trainings” to effectively help students tackle the problem.

Key words: English learner; sounds of [θ] and [e]; English pronunciation; pronunciation training

（本文首次发表在《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1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