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冷暴力婚姻如何提离婚 几招教你化解家庭冷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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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1973年11月,那是人民公社的后期,小平同志还没有恢复工作,小岗村18个汉子血手印的故事远没有发生。村民们每天听着村口的铃声上工下工,父辈们的辛苦却难满足孩子们白米饭、大白馍的欲望。村子里用麦秸苫顶的土坯房比比皆是,村里好一点的人家无非用白灰抹一下墙皮,对外彰显着主人家的殷实。70后的孩子生活境遇大体差不多,老大的衣服给老二,老二穿过给老三,衣服小了用同颜色的布接一下,破了打个补丁接着穿。每到夏天为了节省衣服满大街跑着光屁溜的小男孩,倘若赶上大雨孩子们奔走相告兴高采烈的扎进混着泥水浑浊的池塘里嬉戏,要是再能捉上几条被泥水呛晕了的鱼回家也算是提前过节了。

农村孩子盼夏,一到夏天可以摸鱼儿,偷瓜,掏鸟蛋。那时候的小男孩几乎没有不会爬树的,不会爬树很丢人就像现在的孩子不会玩王者荣耀一样,还被人起外号假娘们儿。胆子大的敢爬到树顶上,边嘲笑比自己笨的小朋友,边自得意满的往下扔苹果、梨、洋槐花等战利品,胆子小的只好在树底下扯着脖子吆喝,提示最大的果子的位置,或者去捡落在地下的东西,战利品要最后论功行赏,好的多的照例留给会爬树的大孩子。那时候每到夏天放学把书包往屋里一扔,拿块煎饼卷几筷子咸菜,钻进厨房抱着水瓢灌一肚子凉水,撒丫子就往外就跑,这一出去就是一天,不到傍黑儿绝不回家。夜幕降临妈妈们聚在村口麦场上相互打听着孩子的去向,当然也少不了几句耳朵长了茧子的骂声。看到自家孩子们归来,妈妈们冲上去拧着耳朵拉扯着往家就走,然后转天同样的故事照旧发生。

我是8岁才进的学堂,那时候的孩子上学都比较晚,父母们也没有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的想法。在大人们看来,孩子天生就是顽劣的先放几年野马,大体玩够了就去上学吧。到学校学不学,好与坏也没人太关心,更没人请家教补课之说。学习好的一年年的往上升,成绩不好的就留级,我们村有个二叔连续上了4个一年级,人送外号叫“老一”,最后连老师都觉得过意不去劝他辍学回家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孩子虽然没有玩具和电子游戏,但真的有欢乐,有七彩的童年和许许多多令人难以终身忘怀的故事。

1988年我考入息陬乡中学,中学在东终吉村北,离我家8里地上中学第一要务就是学习骑自行车,那时候没有适合孩子专用的童车。孩子们把家里的自行车偷出来后座绑一根长棍,一旦摔倒不至于压着大腿,不能不佩服那时孩子们的创造力。刚开始骑够不着鞍子,就从大梁底下掏腿骑,骑起来歪歪扭扭、晃晃悠悠,一不小心就容易摔跤,歪了车把,扭了车踏,摔掉了铃铛是常事儿,照例回家就是一顿暴揍。在那个什么都要票的年代自行车算是家里的大件儿,辛苦一年也未必能买的起,关键有钱没票照例买不上。那时曲尼公路还没铺上沥青,晴天扬灰路,雨天水泥路,每骑一段还要停下来用树枝把泥瓦和轮子中间的泥抠出来。每逢雨天没有像样的雨具更没有父母接送,家里的化肥袋子内膜洗干净顶在脑袋上就是雨衣了。这条路我走了四年,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最严重的一次自行车前叉断裂,被甩进路边沟里,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用带泥的脏手抹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倔强的扛着自行车走回学校,也就是这一次我受伤感染中断了一个多月的校园学习,导致中考失利回读。这条求学路教会我很多课堂里没有的知识,接自行车链条就算一项,每当自行车链条断了,我能很娴熟的从书包里拿出备用链条和大铁钉,把断裂的那部分剔除,换上新链条继续前进。

上初中的那几年,我家出现变故,父亲在去别人家做工的时候,大腿粉碎性骨折。本来医药费就压得一家人喘不过气来,而粗心的大夫又在缝合时给父亲腿留下几个免费棉球,发展成严重的骨髓炎几乎截肢,从此我们家被迫踏上长达五年的求医之路。那时候妈妈常年陪着爸爸在曲阜医院、九一医院、南辛医院间多处奔走,最无奈的时候奶奶还去求神问卜,一家人笼罩在无尽泪水和悲伤之中。初中毕业那年为了贴补家用,我跟同村冯姓包工头到建筑工地打工,我在工地搅拌砂浆,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直到我大学毕业仍然从事着相同的工作。工地上一次小事故提前结束了我第一次打工的生活。我在房间里面铺地面的时候,房顶上做防水的沥青飘然而至,滴在我的后背和左臂上。500度高温的灼烧使我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冲出房间破口大骂,骂完我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手臂红肿刺痛,我被人送回家一趟就是半个多月,直到现在我的身上依然保留着岁月的痕迹。每每想到这件事,我总能想起古人那句话:“天将降啊人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打工赚钱,那点微不足道的钱却是我今生最大的财富。

也就是那个时弟弟没人照管,学业一落千丈,不到16岁的弟弟辍学出外打工。弟弟外出那天我正骑行在一中的路上,看着他矮小的个子背着与自己不相称的被窝吃力的往车站赶,我顺路送他并叮嘱他注意安全云云,直到看着他越走越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里像坠了千斤重的石头,久久难以说出话来。他承受了本该属于长子的我的责任,耽误了自己的前程,至今我还觉得亏欠于他。我上高中那几年,我周末就去一中后面的医院去帮着妈妈照顾父亲,不知道多少次看到妈妈一个人偷偷的抹泪。在我高二那年,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父亲的病情终于有了转机,是南辛医院的大夫彻底治好了父亲的伤腿。父亲生病的五年正是一个孩子青春期叛逆的五年,在这五年里我学会了与各种人打交道,学会了独立处理自己的事情,也养成了我坚韧倔强的性格。在父亲住院期间我家遭到村里干部们上门抢粮,那些年妈妈一边照顾爸爸,一边忙活地里的活,连我和弟弟都学会了下地干活。她一个农村妇女拖着两个半大孩子还要照顾病床上的爸爸生活的困苦可想而知。除了爷爷不知疲倦的在支撑着这个即将垮塌的家外,我看惯了人情冷暖也养成了多疑自卑和反抗的性格。因为家里没有壮劳力打下的粮食本来就不多,那还是爸爸的医疗费和我的学费的唯一来源。但依然没挡住虎狼般的村干部蜂拥而至不他们不但抢走了粮食,更为可恨的是还砸坏了存放粮食的大缸。颇有些像时下的城管或者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鬼子进村的镜头。看着无助的的妈妈和围观的相邻,我狠狠的甩下一句狠话:“给我等着,老了大了比你们强!”。等我大学毕业多年以后偶遇当时一参与抢粮的村干部,还把这事当成笑谈。这件事过去那么多年,我早学会了宽容生活带给的伤害,却永难忘记那段苦难的记忆。

高中毕业后我到省城上了大学,爸爸没有去送我。我一个人忙碌着找宿舍、搬东西、等收拾停当,一个人累的像狗一样喘着粗气。那时候的我很埋怨爸爸,甚至怀疑他不喜欢我。从我上初中起他就没接送过我上学,直到我到了天津工作他才第一次到塘沽来看我。其实现在想起来他哪里是不想接送我啊,对一贯节俭的他那一张去济南的车票是极其奢侈的,与我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相比这点婆婆妈妈的儿女情长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正如当下流行的一句话:“当我搬起砖头时,我无法拥抱你;当我放下砖头时,我无法养活你。”这就是一个父亲最无奈的和沉甸甸的爱!每想到此,不由得浮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里那个跨过月台笨拙的身影。

苦难是男人最好的养分,儿时的经历给了我钢筋铁骨。这份坚强和执着如同夏天的季风伴我起航。大学毕业后我到了天津,也是这份早年的经历使我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即便遭遇到天津812大爆炸这样的灾难我都能泰然处之。后来我在赠子诗里又把这种财富传给我的孩子,虽然我们经历不同,但也希望对他有所裨益。

赠子诗

我儿已成年,

当知世事艰。

少壮立长志,

心怀起波澜。

莫道少年苦,

代代亦复然。

莫待双鬓白,

悔恨时已晚。

孩子步入高中,人生重要阶段,作诗以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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