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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可否再快些?”袁枚立在船头,看着不远处的渡口,恨不得飞身而去。
“哎,好嘞!”船家不解袁枚的焦急,但还是重重的划了一下桨,将船稳稳地停在了渡口。
他的马从未骑过如此之快,可随园门前的白灯笼,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眸。
“素文,你还是没等我回来!”袁枚的双膝在那一瞬似乎失去了知觉,可思绪,却悄悄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春天。
卉木萋萋,和风斗草,春日盛景似乎本就该如此。那时袁枚脸上满是天真与稚嫩的生机,庭院里跑上一圈,偷偷躲在了三妹的身后。
“蟋蟀精来抓你了!”他将手中的蟋蟀举到素文面前,却不想素文一把就将他手中的蟋蟀夺了过来。
“我要告诉母亲,哥哥又吓唬我了!”素文见是他,一张小脸迅速就鼓了起来。
“三妹,”袁枚见她恼了,赶忙跑过去牵她,“前两天我们抓的那只蟋蟀死了,我们一起去给它办个葬礼。”他知晓,素文不是寻常女子,什么蟋蟀、舴艋的,她不仅不怕,反倒乐意与之玩耍。
“定是你没有好好喂它!”素文一边抱怨,一边还是跟上了袁枚的脚步。
袁枚牵着她的小手,配合她的脚步慢慢走去了桃花树的下面。那里有他刚刚挖好的小坑,用来埋葬蟋蟀最合适不过。
“今日,你怎的没戴那小金锁?”袁枚看着素文脖颈上空空荡荡,好奇地问道。
要知道那金锁还是她不曾见面的未婚夫家送来的,素文一直小心翼翼地戴在身上,今日竟意外的不见了它的踪迹。
“母亲昨日看它旧了,说要送去珍宝斋翻新一下。”素文也有些不习惯,每日戴它成了习惯,今日总觉得,脖颈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三妹就是不喜欢哥哥,这么早就想着出嫁离开家。”袁枚假装恼怒,为得就是她来哄自己开心。
“哥哥送的银跳脱,我也整日戴着呢!”小姑娘伸出自己的左手,那上面一只素银兰花跳脱轻巧秀丽。
素文笑起来格外好看,母亲也总夸她是袁家最标致的姑娘,想来母亲的话并不是虚言。
那年的桃花正开得荼蘼,一地寂寂落花,殡葬了袁枚的童年时光。
转眼袁枚也到了读书的年纪,父亲为他请来师父摇着脑袋,讲着之乎者也。袁枚知晓素文向来爱诗书,便央求着父亲带她一同入学。
父亲本就不是迂腐之人,听罢便挥挥手言好。第二日,袁枚有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书童,唤做袁素文。
“哥哥,这个字念什么?”素文小小的手握着厚重的《诗经》,一双眸子里都是清明。
“这个字,念‘蒹’,蒹葭苍苍的‘蒹’。”袁枚接过她的书册,在纸上认真的写下了那句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袁枚看着自己身旁那个小小的身影,真想定格这时天真烂漫的华年。
可素文还是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年纪。
她及笄那年,城中想要娶她为妻的人家数不胜数。素文本就是袁家最清丽的姑娘,又从小读书习字,礼仪规矩自是不用说,可唯一让人担忧的,就是她太过规矩,似乎被封建礼教束缚住了所有的思想。
那些前来求亲的人家她一概不理,只一心想着金锁那边高家的郎君。
高家在她出生那年受父亲恩惠,许诺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同她订亲。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高家似乎再未提过这件事,唯独素文念念不忘,坚守着自己的执念。
“那城南的张家公子是为兄的好友,他小时就爱慕你,现如今更是为你迟迟不肯娶妻。”袁枚曾暗示过她,可是素文只装作没有听懂,避开了袁枚的话题。
直到高家传来悔婚的消息,这么多年来,袁枚第一次见她那般颓靡。不吃不喝了数日,每日只盯着脖颈上的金锁,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一闻婚早定,万死誓相随!”素文一连哭了好几日,见兄长过去看望她,更是止不住的流泪。
“绎组也是生了大病,不愿耽误你才悔婚的。”袁枚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将高家的缘由告知了素文。
其实高家之子高绎祖并非因疾才推脱婚事,而是他的“禽兽之行”让高家实在无法忍心素文嫁来受苦。
但素文还是一意孤行的去了虎狼窝里,成了封建荼毒下的牺牲品。
袁枚从未像今日一般后悔当初教会她这么多诗书礼仪,让素文从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如今墨守成规的新妇。她孝敬公婆,深得婆母喜欢。可是无论她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抵不过高绎祖的虎狼之性。
嗜赌成性,让他迷失了自我。动辄打骂袁枚最心爱的妹妹,最后更是因为赌债,要卖掉素文还债。
袁枚收到素文寄回的求救信后,一怒之下摔掉了一桌的杯盏,直奔如皋,在尼姑庵中寻到了衣衫褴褛的素文。
“兄长!”素文瑟缩在尼姑庵的角落,而她的情绪在看到袁枚的那一刻,终于倾泻而出。
“别怕,我们回家!”袁枚抱起素文时,忍不住眼眶一酸。如今的她,轻得像一片羽毛。难以想象,这些年,她该是如何熬过来的?
父亲将高家告上公堂,终于换来和离书,带素文回了余杭。
可从那日起,袁枚便觉得素文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再也不肯笑了,眼睛里也没了从前的光芒。袁家最优秀的女儿,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姻,零落成了这般光景。
袁枚早知她要离去。从她漠然的神情里便能读出,她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但袁枚还是小心翼翼地看护着她。买下随园带她举家迁入。平日里,若是有公务出门,也必然嘱咐妻子多陪着她说话。
可谁也拦不住一个求死之人必死的信心。一场疾病袭来,她不肯进一点汤药,拖着身子躺在病榻上,还死死抓住妻子的手,不让她去告知袁枚。
“三妹,你兄长要是知晓,定会恼你的!”
“嫂子,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吧!”素文眼角滑下一滴泪,她已经看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素文离开的那天夜里,袁枚睡得极为不安稳,远在他乡的他,不知怎的就梦见素文来同他告别。她一袭白衣站在雾霭之间,对他说着不要担心。
那梦让袁枚太过慌乱,连夜乘舟归去,却还是没赶上她的最后一面。
白灯笼挂在随园门前,素文,留在袁枚心里。
纸灰飞扬,朔风野大,“阿兄归矣!”他看着素文的坟冢,白蝴蝶都在棺椁前哭泣。那日大雪落满了山林之际,苍茫间,唯你沉睡于此。
“素文,来生莫做贞妇,要做,就做自己。”袁枚亲手将她埋葬,也埋葬了兄妹三十余年的牵绊。
春风就要来了,可再无故人,同我归去。
注:袁素文,名机,字素文,袁枚三妹。相传其容貌清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囿于礼教,嫁与指腹为婚的高绎祖,受虐待四年,被迫和离。之后郁郁寡欢,因病中不肯服药而亡。这位一生执迷于封建礼教束缚的才女,死时仅仅39岁。留给袁枚无尽的追思,写下了这篇《祭妹文》追忆同她的往事。
作者:霜见十九,00后自由写手,喜爱一切古风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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