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生活从一潭死水中焕发生机,婚姻的几个危机阶段婚姻的几个危险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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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住在爷爷家,爷爷家隔壁院子里住着他的亲兄弟,我的二爷爷二奶奶。两家只隔着一道院墙。

村里们的孩子们都很害怕二奶奶,骂人太厉害。尤其是我,最喜欢从墙这面爬到二奶奶家去逗他们家的大黄狗。大黄狗对我很热情,可是如果二奶奶见到我又翻墙过来,蹭坏了土坯,拎着鞋底子就追着打,毫不留情,“小畜生”“兔崽子”什么的乱骂。为了能去找大黄狗玩儿,我格外的关心二奶奶的动向。二奶奶也成了我第一次得以看着由生到死过程的人。


平常二奶奶都在院中扫地洒水喂鸡,我偷偷隔着墙壁看着她,盼着她能有事情回屋或是出门。

有一天,我看二奶奶不在院中,爬上墙刚下往下跳,被从屋里走出来的二奶奶看个正着,我想糟了,肯定要挨上一鞋底子了。可是二奶奶抬眼看看我,叹了口气,转身又进去了,没理我。

这可比太阳从西边出现还稀奇,我回去跟爷爷说起这事,爷爷说那是因为最近二奶奶身体弱下来,没力气打你了。我问那她是生病了吗?爷爷说也不是,只是老了。

我更加好奇起来,有事没事就跑到二奶奶家里趴着窗子去看她,那时候老了,死了,对于年幼的我还是件又陌生又新奇的事情。

我发现二奶奶“老了”以后,脾气好多了,也不抬手就打张口就骂了,见到我有时还会招手让我过去,拿块饼干给我吃。

二奶奶有时来找我奶奶聊天, 那天,她拿着一套寿衣来给我奶奶看,是套黑底子印着红色福字的衣服和裤子,还有一双黑色的布鞋,鞋尖上绣着大牡丹花,鞋底下用红线绣着一架梯子。二奶奶问我奶奶说,有没有同样颜色的红线,她想在梯子上改补几下,让梯子直一点,她的路才好走。二奶奶走后,我奶奶叹息着说,看来二奶奶的寿命快到头啦。我问为什么,奶奶说上了年纪的老人,无缘无故的琢磨寿衣寿鞋和棺材,都是快去世的征兆。

没过几天,已经入夜了,二爷爷来敲门,说找不到二奶奶了,让我们帮着去找找。十几二十个人把村里村外找了个遍,后来在村后的坟地里找到了她。二奶奶神情有些茫然,说她本是站在院子里的,忽然看见她的娘推门走进来,说是要去看个亲戚,让二奶奶陪着一起。二奶奶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娘走,一路上娘俩还说笑聊天。直到我们出现,她娘的身影才不见了,二奶奶才想起她娘早就死了三四十年啦。

从那天开始,二奶奶明显地糊涂起来,一屋子人围着聊天,二奶奶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说,“张木匠,你让让,你把门都挡住了。”张木匠是村里早几年就已经死了的,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凑热闹串门子。

那时候的人对这样的事情都见怪不怪,也不害怕,只是背地里都说二奶奶能见到死去的人,命不长了。

果然,没过多久,没病没灾的二奶奶非让在城里上班的两个儿子赶回来,说是想儿子了,要看看。打完电话的第二天晚上,我的两个堂叔就都赶了回来。二奶奶躺在炕上,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地聊了半宿,说行了,聊够了,你们都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起来,堂叔就敲门来找我爷爷报丧,说二奶奶今早过世了,没伤没痛,报的是喜丧。

我偷偷跑去窗子外面看。以往那个威风凛凛骂我小兔崽子的二奶奶,静静地躺在炕上,身上已经换上了她那套寿衣,脚上穿着寿鞋,脚底的红梯子向着门口竖直朝天,我好像突然明白了鞋底下为什么要绣梯子了。

二奶奶的大儿媳妇正给她擦脸擦手梳头发,我看见二奶奶好像一夜之间变得枯瘦了许多,黄白色的脸皮紧裹着骨头,两只耳朵像是一大片干枯的树叶贴在脑袋两侧。

我还想看仔细点,被我爷爷拎着脖子丢开了,说是小孩子离远点,别招了阴人。我奶奶抱着我说,跟孩子凶什么,他二奶奶还能吓唬侄孙子不成?但还是把我抱得远了。

那几天晚上我睡觉时,总会想着,二奶奶死了,会变成鬼来打我吗,怪我爬了她家的墙?

白白担心许多天,始终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许,二奶奶并不是那么讨厌我吧。

直到现在我还在想,人死之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征兆?真的能见到已经过世的亲人来接自己吗?我们需要恐惧死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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