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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叶枫从竹席上坐起身,夕阳从窗口中透了进来,洒在他清秀、傲气的脸上。他拾起枕边那本边角微微卷起早已泛黄的古书,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如痴如醉的读了起来。
这本古书是叶枫爷爷叶麻子留下来的,他老人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师公,打卦、看相、治邪那是样样精通,但凡乡里乡亲谁家丢了鸡鸭,叶麻子只消打上一卦,便能知道方位,乡亲们照着方向找,准是错不了的;又或是谁家小娃娃受冲闹腾了,医药无效,只消麻子银针一扎,准保不哭不闹。
每逢十里八乡谁家娶亲、丧葬、暗梁等白红喜事,那是必须请麻子去打上一卦,求个吉利、平安,驱驱晦气。在神龙峰这一带,叶麻子那就是活神仙,就是镇长大人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叶爷”。
叶枫自幼父母走的早,叶麻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带他吃百家饭。不料到了叶枫上初二那年,叶麻子去了趟省城给人办事,回来第二天就突然患上重病,一命呜呼了。
叶枫永远忘不了爷爷死不瞑目的模样,叶麻子临死前再三叮嘱孙儿,千万不要像他一样当师公,习天机之术,以免惹祸上身。
叶枫那时候哪里懂什么天机之术,但叶麻子神通广大的高大形象却烙在了他幼小的心灵之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叶枫总觉的爷爷的死甚是蹊跷,很想弄清楚叶麻子真正的死因。
想来也是天意,这次清明回来祭祖,在翻找爷爷遗物时,发现了一个铁盒,里面用黄布包裹着这本古书。
古书名《青田遗书》,乃是大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亲手所编。“前朝诸葛亮,后世刘伯温”,这刘伯温可是有诸葛之才,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精通阴阳风水、奇门遁甲、岐黄医药之法,最终辅助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
《青田遗书》记载着刘伯温毕生所学,阴阳、风水、医药、兵法、天文无所不包,只可惜,叶枫手上的这部《遗书》只是上部,里面讲的多是些阴阳、风水、破邪、岐黄偏门之法。
叶麻子那身本事正是自这书中所学,封皮已经破损,但装书的丝线却极是牢固,书中的字迹虽然已经昏黄发暗,却也能够依稀辨认。
所谓阴阳风水之说,在现代科技浪潮之下,被打上了封建迷信的帽子,常人多嗤之以鼻,又或避之不及,被视为旁门左道下三滥之流。但叶枫不这么认为,他幼年可是亲眼见到爷爷卜卦、破邪,无人不敬,所以他相信这应该就是刘伯温的亲传之法。
得到宝书以来,叶枫废寝忘食,反复研读,愈发觉得神妙。
书中很多风水堪舆之术,在旁人看来晦涩难懂,枯燥无味,可是对叶枫来说,却并不复杂。
上大学这几年,每每想到爷爷的死,叶枫都觉的蹊跷,为了揭开真相,叶枫咬牙切齿的通读了《易经》,寝室的哥们都叫他叶疯子,有见过沉迷游戏的,沉迷泡妞的,还没见过一个土木工程系的,整天抱着本易经痴迷啃读,不是疯了还能是啥?
每次在寝室的批斗会上,叶枫都坚持,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易经》是百学之宗,学会《易经》,万事俱通。到了最后,寝室的哥们见他已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索性放弃了治疗,任他做一个疯子。
《易经》本是卜筮之书,包罗万象,叶枫这几年翻看了数百遍,打下了玄学深厚的底子,加之回想小时候叶麻子讲解的一些阴阳常理,已然将《青田遗书》中的阴阳玄学,通读了七七八八。
“叶枫,你个懒伢子,这大学堂里的书都让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天到晚的睡懒觉,你看哪家屋头的男伢不在外面出力挣钱,养了你这个倒家煞,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门外传来阿婶那铜锣般的嗓子,每当到了吃饭的时候,她都要到门口嚎这么一通,恨不得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家养了个大懒鬼。
叶枫却也不恼,阿婶是典型的农村妇人,口毒心善。叶麻子死的时候,叶枫才读初二,村里平时受麻子恩惠的人不少,但却没几个人愿意收留叶枫。
最后还是老根叔夫妇收留了他,这些年两人省吃省喝,再加上村委会的一些补贴,勒着裤腰带,愣是把叶枫供完了大学。
阿婶原本还指望叶枫上完大学,找份好工作,安安心心当个城里人,将来也接他们去大城市见见世面,在乡亲们面前长长脸,不曾想这孩子一毕业就回了村,整天猫在家里,读那破拾子烂书,不去找工作也就罢了,连一日三餐都得让人喊。
阿婶气在心头,嘴上自然是饶他不得,总觉得这么多年辛劳白拉扯了。
“麻子叔,春兰没本事啊,辜负了你老人家的寄托,自家娃儿莫出息在县城跟人混社会,好不容易拉扯个读书的,却是个懒伢子,我上辈子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
阿婶见叶枫没半点动静,又呼天抢地的在门外“唱”了起来。
老根叔夫妇在收养叶枫之前,自家已有一男一女,男的叫李勇,与叶枫相差不大,李勇在村子里名声不太好,据说在县城给人看场子,当马仔,进局子比自己家还勤快。女娃叫李雪,今年上大一,乖巧伶俐,只是极少在家。
“阿婶,你莫气坏了身子,待我回头挣了钱,给你买大汽车,住那大别墅。给你买金项链,我告诉你,省城里的金项链,有拇指粗呢。”
叶枫拉开门,手中比划着,两眼眯成一条线线,嘴角一扬,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阳光的笑容之中,略带三分俏皮之气。
阿婶一见他这样,也就骂不出来,翻了翻白眼,“这个臭小子,就会耍嘴上功夫,这话你从初中说到现在,不下千百遍了,你婶我至今连块银疙瘩都没见着。我看迟早被你气死,怕是没那命享受这福气了。”
叶枫上下打量了阿婶一眼,嘿嘿笑道:“婶婶你是菩萨心长,命里注定中年得福,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你等着啊,不消三年,我肯定给婶在省城买上大房子,来回宝马接送。”
叶枫这倒不是瞎吹,阿婶嘴上有痣,眉心细长,微胖的圆脸下巴隆起是为地包天,鼻头细长,眉开二八,此为富贵之相,晚年必有余财、富贵。
“还宝马接送,你能给我买头骡子拉拉肥料,我就知足了。”阿婶被他逗的笑了起来,心中却想着这娃儿有这门心思,就已经知足了。
到了灶屋,阿婶给他重新把“河折”热了热,撒了一大把辣子、葱花,顿时油汤中晶莹透亮的粉条,弥漫着清香,让人口水直流,叶枫也顾不上烫,狼吞虎咽,吃了个底朝天。
“慢点吃,锅里还有,这是自家紫薯打的粉条,多的是。”阿婶慈爱的看了他一眼,又给他添了一碗。
“婶,我根叔呢?”叶枫问道。
“去隔壁村王癞子家了,他老母得了病。”阿婶说。
老根叔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村里离镇上的卫生院有七八十里路,又山路崎岖,十里八乡的看病很不方便,平日便指着老根叔了。
“枫子啊,你说你好不容易念完大学,阿婶倒不指望真能沾上你的光。只是你这大学不能白念,呆在家里也不是回事啊。”阿婶担忧的叹了口气道。
叶枫放下碗,低头沉思不语。
“倒不是婶嫌你多双筷子,只是怕屈了你这个人才,怎么着也是个大学生。”
“阿婶,我知道,要没有你和根叔,我早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路边的饿死鬼。婶,你放心,我总有一天会回到省城,风风光光的接你们去那养老。”叶枫目光微红,隐约闪烁着执拗、坚强的火花。
他放下碗,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趁着还没天黑,再次翻开了那本破旧的《青田遗书》。
省城对他来说,是一个充满希望,同时又是一座悲伤、屈辱的城市。
他永远忘不了,与雅沁痛苦的分离场景。白雅沁是省城有钱有势的白家大小姐,而自己却只是一个山村来的穷小子。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与雅沁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如同电影一般,一幕幕的回放。
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两人对着星空许下浪漫而又纯真的心愿。
“我希望叶枫能够永远都在我的身边,做我一辈子的跟屁虫,我走到哪他就得跟到哪。”
“雅沁,会的,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牵牢你的手,直到沧海桑田。”
……
在学校时,大家都说叶枫是癞蛤蟆走狗屎运,吃上了天鹅肉,白雅沁无视旁人的眼光,陪伴叶枫整整四年。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大学一毕业,白雅沁就被家人强迫出国留学。
最后一个晚上,叶枫还没来得及到机场见她最后一面,白雅沁的哥哥白朝歌便在机场外堵住了他,一群人把他打了个半死。
叶枫永远也不会忘记,白朝歌指着满脸是血的他叫嚣道:“你就是一个乡下跳出来的癞蛤蟆,有什么资格跟我妹妹交往?雅沁是天上的明星,而你呢,一滩星星影儿都显不了的臭水而已,至少我白朝歌绝对不允许我的妹妹嫁给你这么一个穷逼乡巴佬的。”
叶枫当时并没有反抗,他知道白朝歌说的是有道理的,白雅沁是白家人的掌上明珠,在学校她可以天天陪他吃食堂,可是到了社会上,自己忍心让她跟着受苦吗?自己拿什么来承担这份沉甸甸的爱。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蛟龙总有升天时,白朝歌,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把雅沁送到我的身边来。”叶枫咬着牙,说出了自己决心。
“十年,你做梦去吧,三年之间,你若敢在省城出现,我见一次打一次。三年后,你真长了本事,我白朝歌在白公馆亲自恭候你大驾。”
叶枫并不知道,那天雅沁在机场等了他整整一个晚上,她面对家里的逼婚,留学三年已是最后的法子,三年,这是她给自己和叶枫最后的选择,也是唯一的赌注。
“雅沁你等着我,三年内,我必将成为飞龙冲天,名动省城,从白家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叶枫回过神来,已经是泪流满面,擦掉眼泪,咬了咬牙,他又开始背诵起《青田遗书》中的望气法诀。
叶枫很清楚,自己得到了一本旷世奇书,《青田遗书》就是他龙飞九天的恩赐之物,他相信只要学会了里面的阴阳风水之术,定然能像爷爷一样,成为人人敬仰的“活神仙”,到时候白朝歌必定会亲自将雅沁交到他的手中。
天暗了下来,阿婶知道他爱读书,特意给他在床头装了一盏台灯,叶枫不知疲倦的翻读着书本,院子响彻着阿婶赶鸡鸭发出的咯咯声。
咚咚!
院子门上响起了急促的砸门声。
阿婶打开门,只见村里的李大牛、梅子两口子抱着孩子焦急的站在院门外,怀里的孩子面色青紫,煞白的小嘴往外溢着白沫子,裹在被子里的小身子不断的抽搐着。
“哎哟,这娃儿是咋了,快,快到屋里来。”
春寒料峭,两口子抱着孩子,天一黑,已是三月多了,山里的风还是跟刀子似的,夫妻俩这时候也是冻得直打哆嗦。
“大牛,孩子这是咋了?”阿婶把夫妻俩让到灶屋的火塘边,让两人就着火气暖暖身子,同时切着姜片,洒了点红糖泡了姜糖水,端给二人。
“春兰婶子,这娃儿早上还好好地,今儿个祭祖回来,打晌午起就米粒未进,口吐白沫,直打摆子。家里的土法子都使遍了还是不见好,只能来求老根叔讨副药吃。”李大牛也顾不上烫,大嘴咕噜咕噜将姜糖水一口气给灌了下去,舒了口寒气,急忙道来。
“哎哟,这可麻烦了,老东西去隔壁村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呀!”阿婶看着那可怜的孩子,满心焦急道。
“咳咳!”就在这时候,怀里的娃儿又哇哇大哭了起来,发出一阵干呕。
大牛的媳妇心疼孩子,啪的一声就跪下了,嚎啕大哭道:“婶子,我们家就阿宝这一根独苗,求求你救救他,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阿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她又不懂医药,看着孩子受苦,也是急的掉眼泪。
叶枫听到院子里的哭闹声,书也看不下去了,索性走了过来,跟大牛俩口子打了个招呼,“大牛哥,能让我看下孩子吗?”
十里八乡都知道叶枫是大学生,又是叶麻子的孙子,当即像见了救星一般,连忙小心将阿宝托了过来。
阿宝今年三岁,平素乖巧活泼,一顿能吃两个大馒头,身体皮实的紧,怎么会突发这种急病呢?再一看这孩子人中细长深凹,耳有垂珠,不似夭折、薄命之相啊。
“大牛哥,宝儿是不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叶枫皱眉问道。
“没啊,早上就喝了碗玉米稀饭,一个煮鸡蛋,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未沾。”大牛急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这要是耗到老根叔回来,估计命都没得了。”
叶枫扒开阿宝的眼皮一看,眼珠子昏弱无神,眼白上爬满了如同芝麻粒的小乌点,再见他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有几分像是遗书上说的回头煞。
《青田遗书》风水破煞篇有云:斯东桑入府不足七,府朝七寸东南方,煞气难消,月妇与幼易冲,逢冲煞含咽难平,有白涎,眼有黑斑之相。
东桑,亦是东丧,指新死的人,还没过头七下葬,若是坟墓偏东南七寸,坟地会产生一种极强的邪煞之气,如果正在经期的妇女与幼儿撞到了这种坟头,容易被煞气冲身。中了煞的症状正是,咽喉有气难舒,口吐白沫,眼珠有黑斑之状。
时值三月清明,李大牛夫妻俩带着孩子去山上祭拜先人,以求祖宗保佑后人发达,不料竟撞了这邪煞,惹了祸事。
叶枫意识到,这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青田遗书》到底是一部奇书,还是玩笑杂谈,正是验证之时。
想到这,他的心中就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紧张的快要胸口跳出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回想书中的破解之法。
刘伯温:风水有破煞、增福、改运、逆龙、顺天五大类,最简单的便是化解煞气、增福,这是家宅常用之法,而改运则是根据风水利弊,可增减人的运势、福气,若能引龙脉宝穴,能让乞丐变王侯。最后一种顺天,则是专用于朝堂,保一国之平安,帝王江山,若非朱家帝王对刘伯温动了杀心,以他的堪舆之法,或可引顺天之法,保朱家永世不衰。
破煞,是风水入门之术,风水养人,也杀人,但凡风水先生若不通这破煞之法,自身亦是难保。
破解回头煞的法子倒也不难,回头煞在农村是一种很常见的煞,一般村里的老人也多知晓回避,可李大牛夫妻毕竟是年轻,不懂里面的门道,这才撞了这门子邪煞。
“破东桑之法,须以黑药裹肚脐,艾蒿熏身半个时辰,辅以无根水、坟龙煎服水半碗,亦可解!”
黑药是灶灰,阴阳玄学中,灶王爷是人间生气之主神,主火主生,艾蒿可入脾、肺、肾三经,有理气血,温经逐寒、治吐衄之效。这两者皆可祛风避邪。而无根水则是天上落下之水,不沾地为无根,此水纯净,不受凡间浊气所污,多以青竹之中为最佳。坟龙是蚯蚓,又称地龙,蚯蚓喜居煞寒、阴邪之气,可通达黄泉,常被用为中药。
黑药眼下这锅底就有,无根水前些日子山里下了雨,后山竹林肯定不少,艾蒿老根叔常用于针灸,家中常备,唯独这坟龙要费些功夫。
就在叶枫思考之间,阿宝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岔过气,眼珠子都翻白了,吓的小两口手足无措,只是一味的抹泪。
“大牛哥,我有个法子能治阿宝,就不知道管不管用。”叶枫摸了摸鼻梁,有些心虚道。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要是《青田遗书》真是无稽之书,他可是要担风险的。但眼瞅着小娃儿受苦,他又不能见死不救。
“你个没皮没脸的臭小子,连草药都不识得,哪里会看病,莫要瞎说。”事关人命,阿婶连忙喝止叶枫。
“不,让他试试,我怕这宝儿等不到老根叔回来,就没命了。”叶枫在你们家这么多年,又是叶麻子的孙子,总归是有点法子的。”大牛媳妇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扯着叶枫的衣服就不撒手了。
阿婶见叶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想试试总是好的,总不能看着这娃儿没命了。
“叶枫老弟,我,我全家给你磕头了。”大牛见叶枫仿佛有个几成把握,便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叶枫连忙拉起大牛,“大牛哥,你把宝儿抱床上去,把衣服解了!”
大牛赶紧将孩子抱到床上,解开衣服,露出了肚脐眼。叶枫用铲子从锅子底刮了些灶灰,小心翼翼的糊在宝儿的肚脐眼上,又让阿婶拿了把艾蒿,在房间里点了。
阿婶想着灶灰与艾蒿也不至于害死人,也就由得他了。
灶灰有驱邪、散寒之效,随着艾蒿熏身,三经一通,邪寒逼退,宝儿的额头渗出一层浓密的汗珠,原本冰凉的身躯也有了热乎气儿,口中也不吐白沫了,只是两眼无神,像是丢了魂一般,睁着眼却叫不出声。
静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宝儿渐渐退了寒气,李大牛夫妇与阿婶看在眼里,惊喜不已。最高兴的自然还是叶枫,整个过程他一直提心吊胆,艾蒿自然是熏不死人的,他担心的是自己苦心研读的《青田遗书》不起半点作用是假的。
此时的阿宝,退寒气、通经脉、止吐衄正是应了“解煞”症状,显然邪煞已破,只须提神回魂,即可痊愈了。
“爷爷,枫儿今日终得传承,日后定当苦心修炼,成为像爷爷一样的活神仙。”叶枫激动的浑身颤抖,咬着嘴唇,紧握拳头心中暗自发誓。
“枫子,这孩子怎么还是没精神头,也没个哭声?”大牛媳妇小心的给儿子扣上衣服,担忧的问道。
“叶枫,你发什么愣呢?”婶子喊了叶枫一声。
他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还少了最后一味提神、回魂的药呢,孩子的三魂七魄在七岁以前本来就不稳,容易为邪风、煞气所冲,稍有不慎,魂魄受了损伤,就有成为痴呆的危险。
“大牛哥,走,咱们得赶紧出去一趟。”
叶枫回到小屋拿了手电、酒瓶子,把李大牛叫了出来,两人扛上锄头,招呼着往坟地走去。
李大牛也不多问,为了救儿子的命,别说是去坟地,就是叶枫让他去刨死人,他也义无反顾。其实他此刻心里也是窝着火的,什么先人,原本还指望你保佑子孙后代呢,你不保佑也就罢了,还害起了自家的伢子。
坟山在村子的西头,山风刮的呼呼作响,四周都是老杉树。风一吹,杉树老林就一阵呼呼作响,此时又是清明时节,叶枫心里一阵发毛,若不是为了给宝儿破煞,叶枫打死也不会大半夜的来这鬼地方。
还没走到李大牛家老太爷的坟墓,叶枫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山凹中的一座孤坟上,坟头的土似乎是翻新的,像是座新坟。
“大牛哥,这是谁的坟?”叶枫问。
“村里前些天刚死的余婆婆,她是个老寡婆,没人办头七,在村里放了三天,就草草葬了。我今儿个路过的时候觉得可怜,还刻意给她烧了些纸钱,哎,这也是个苦命人啊。”李大牛道。
“没错,我要找的就是这里。”叶枫四下看了一眼。
余婆婆葬在这个山凹处,北东西三面都是土坡,矗的极紧,在风水学上,这就夹丧门!
坟墓就是阴宅,也就是死人所住的宅子,这三面夹的如此紧,就如同把人活生生的关在一个笼子里,进退不得。若是完全堵死了,这口气也就闷在里面,只要没人去扒这口棺材,也就相安无事了。
偏偏下葬的人肯定也是觉的地方有点紧,把这坑邪挖了一角,往东南边唯一的开口邪出来那么大半截,这座坟顿时就成了煞场凶坟。
这是为何呢?
南边五行主火,若棺居正方位,火位为阳,此处又无遮挡,阳光曝晒之下,再厉害的煞气,也是藏不住的。所以,原本这棺材埋正了,是能够将煞气封住的。
但现在往东南方这么邪了几寸,叶枫稍微从坟头的土包边缘推算了一下,至少往东南倾斜了九寸。东方主木,木主生,煞气就从这生门吹了出来,再又木多生火,煞气与火相合,这东南方的煞气就厉害、霸道了。
《青田遗书》上说,偏东南七寸则为回头煞,这余婆婆的棺材足足偏了九寸,老太婆没出头七,又是老寡,无人送终,本来煞气就重,又葬在了夹丧门里,这回头煞能不重吗?
我琢磨着要不是李大牛心肠好,给余婆婆烧了纸钱,宝儿怕是活不到现在了。
“啊嘁!今年的倒春寒咋这么冷!”李大牛搓了搓手,打了个喷嚏,嘴里咒骂着。
他见叶枫绕着坟头看了半天,神神叨叨的,眉头皱的厉害,也不好催促,毕竟人家是来帮宝儿办事的。
“大牛哥,这是谁把余婆婆葬在这的?”叶枫皱眉问道。
李大牛说:“村支书啊,老寡婆家里又没地,这还是村里给她挤出来的一点公家地。”
哎,这也是没辙的事,谁家愿意把自己的地让出来葬一个寡婆,农村人认为寡婆晦气,谁也不愿意触这个眉头。
叶枫此时悲从心来,若不是阿婶收留他,他不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吗?他原本是想以石灰曝晒九日将这阴宅给彻底封了,但一想到老寡婆如此可怜,决定以解代封。
邪煞风水局,无非两种法子,一种是解法,一种是封法。
封是彻底的将老寡婆这口阴宅给废了,自然也就没煞气了,但这就像是把人家屋宅给烧了一样,封法简易,但终归是有些霸道。
这老寡婆也是可怜人,还是采用解法吧。解自然是平息怨气、煞气,其实方法很简单,但操作起来却是极难。
“大牛哥,你想救宝儿吧。”叶枫问道。
李大牛连打了两个喷嚏,叶枫一把拉开他,这家伙正站在东南夹丧门门口,也亏得他体格健壮,阳气足,不然肯定得步了宝儿的后路。
“枫子,你就说吧,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子都干。”李大牛也怕叶枫真叫他来刨坟,这可是缺德的事啊。
叶枫眼珠子一转,心中就有了主意,当即嘿嘿笑道:“大牛哥,我教你一法,不仅能救宝儿一命,还能保你们一家日后顺风顺水,平平安安。”
大牛一听大喜,催他快说法子。
这坟头煞气极重,叶枫此刻也是冷得直打哆嗦,找大牛要了根香烟,冒了两个烟泡,“宝儿这娃儿八字太软,欠养活,你最好是给他拜个干亲,辈分越高越好,不仅能镇住他的命格,还能化解他的体弱多病,这样一来,保准他能长命百岁。”
宝儿的面相叶枫早看过,本就是长寿、平顺之象,为了帮老寡婆解夹丧门,同时又可以帮宝儿化煞,叶枫也不得不乱诳一通。
“那太好了,只要伢子能好,拜他十个八个都行。”李大牛搓了搓手,满口答应了下来。
“我看就让宝儿认老寡婆当干奶奶吧,老寡婆一生无后,宝儿要成了她干孙子,定会宠上天,保他健健康康的。”叶枫侧过身看着坟头,眼睛却斜着暗中观察李大牛的表情。
这要是旁人怕是得扇他两耳刮子,寡婆那可是不祥之人,谁家要认干亲也是认长寿、儿孙满堂的福星、寿星,哪有认寡婆的,这不找晦气吗?
李大牛的脸色极其难看,却又不好发作,“枫子,你莫拿我开玩笑,你嫂子要知道了还不得掐死我啊。”
叶枫看不说出一番玄机出来,李大牛是不会从了,当即打了个哈哈道:“大牛哥,你是不晓得老寡婆的好哦,开挖吧!”
李大牛本来脑子就愣,心想叶枫多半是在说胡话,嘴上说老寡婆的好,却又让人挖坟。
“枫子,我知道你爷爷有大本事,不是我不信你啊,要是我娃儿真能沾这寡婆的光好起来,我二话不说,让宝儿认她当干奶奶。”大牛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借着手电光,突突挖开了。
几锄头镐下去,土层里就钻出几只肥壮的蚯蚓,足足有食指粗细,跟小黄鳝一般大小。蚯蚓喜阴煞之气积郁之地,这是座新坟,便引来这么大的蚯蚓,足见这坟头煞气极重,若不解了,迟早还得害了其他人。
“认不认随你,我还懒得点你呢,要不是看在宝儿平时一口一个叔叔叫的甜,我才不会透露天机。”
叶枫让大牛停下来,将蚯蚓挑了两只肥的,装在了瓶子里,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也不搭理大牛,往村里走去。
到了后山取了竹筒里的雨水,快步走回家。随后让阿婶将蚯蚓去掉头尾,洗干净,在药罐子里文火熬了个把钟头,盛出,滤渣,赶紧让大牛媳妇给阿宝灌了进去。
蚯蚓喜欢阴煞之地,并非它是阴煞之物,相反它五行属土,乃是阳土,对阴煞有克制作用,能吞噬阴煞之气,是以其肉,有提气、回神、驱邪之效。
汤药一入肚,阿宝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翻江倒海的响了起来,又拉又吐了数次,煞气、浊气尽消,孩子的魂魄也得到了净化、温养,不多时就有了精神,嚷着嘴哇哇大哭了一通,喊着肚子饿。
此前这孩子,虽然去了寒,却一直是呆愣无神。此刻眼珠中的乌色斑点尽消,哭声刺耳,腿脚瞪的也有气力了,只是脸色仍是有些煞白罢了。
待阿婶给他熬了糖粥,孩子呱呱连吃了两大碗,脸上渐渐泛起红润,满屋乱跑撒欢了,哪像是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娃。
“哎哟,多乖的宝儿!”大家忙活了大半晚上,阿婶原本还替叶枫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个啥闪失弄巧成拙害了孩子,谁曾想这平时没皮没脸的懒虫,还真把孩子从阎王爷了回来,兴奋之情无以言表。
“宝儿,快给枫子叔跪下磕头。”
“枫子,哥哥、嫂嫂给你磕头了,要不是你这娃儿说不得这会儿就……”大牛俩口看着乱跳的孩子,激动的跪地哭了起来。
“大牛哥、嫂子,我叶枫在老根叔家长大成人,也晓得行医救人,乃是本分,你们要谢,就谢我婶子吧。”
叶枫连忙扶起二人,走到了一边,得意的冲阿婶眨了眨眼,心中想,这回总算给阿婶争了脸面。
“我又没半点功劳,都是这孩子命大,有福气。”阿婶寒暄着把夫妻二人送出了院子,心里却是高高兴兴的,这孩子虽然嘴上皮了些,但心地却跟他家老汉一样善良。
“只是不知道他是真懂点门道,还是瞎猫碰了死耗子。”待阿婶回到院子,叶枫房间的灯火又亮了起来……
要说宝儿没事儿了,最高兴的人恐怕还不是大牛哥两口子,而是叶枫。
之前叶枫读了那么多年《青田遗书》,还被寝室的哥们儿们喊做疯子要说心里一点别扭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如今按照书上说的去救人,法子果然应验了,就说明他这些年的辛苦真的是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叶枫又不由得想起了白雅沁。他立誓要在三年内,飞龙冲天,名动省城,从白家风风光光的迎娶白雅沁,而他所依仗的东西也只有这本《青田遗书》。可以说,今天,是他叶枫迈向雅沁的第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牛两口子就带着两只公鸡,一篮子鸡蛋踏进了老根叔的家门儿来感谢叶枫,不过一见到叶枫就把这两口子吓了一跳,一晚上不见,叶枫那两只眼睛变得血红血红的,仔细一看全都是血丝。
“我说枫子,你这是咋的啦?不会是因为昨天帮俺家伢子弄那事儿,冲撞到什么了吧。”憨厚的李大牛满脸都是歉意,一只手在脑袋上挠着,不知道该说啥感谢的话才好。
“哦,不是不是,大牛哥,我没事,你们放心吧。”叶枫当然没事儿,回头煞这玩意儿,有点本事的先生都能解得来,也压根不会有什么反噬之类的事情出现。他这两眼通红,纯粹是头天晚上太兴奋了,没睡着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大牛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却是一副心里没底的样子,嘴巴张了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大牛哥,有事儿你就说吧,干嘛吞吞吐吐的,咱们乡里乡亲的,谁跟谁啊?”叶枫自然看得出来李大牛是有事不好意思说。
“嘿嘿,枫子,你这小子,大牛哥也瞒不住你。”李大妞又是挠了挠脑袋,“这不,你头天说,让俺们家伢子认个干亲,不仅能救伢子一命,还能保俺们一家日后顺风顺水,平平安安。你说认干亲这事儿……”
“哦,这事儿啊。”叶枫不由得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昨天治好了宝儿,太兴奋,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大牛哥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认干亲的事情自古就有,不过一般都是拜的无常老爷,寄拜无常老爷的方法是:小孩的父母先要做一件崭新的白衣衫,然后将它带至庙中,用它去换取无常老爷偶像身上的旧衣,并以烧酒、烧饼、香烛、银锭供而焚之。最后,由庙中和尚为出寄之子取名。以后,每年七月,小孩的父母都要抱其前往寺庙拜贺无常老爷的生日,直到小孩年满16岁为止。
现在,李大牛家的孩子要拜老寡婆做干奶奶,那要比拜无常老爷省事儿多了。首先是要用槐木雕刻一块灵牌,灵牌上要刻上老寡婆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之所以要用槐木,是因为槐木属阴,更加适合死者的神识依附。
在子时将灵牌立于坟前,然后准备一双白布鞋子,在坟前以烧酒、烧饼、香烛、银锭供而焚之,让孩子对着焚火之处磕三个响头,再亲手把写着孩子生辰八字的黄纸包裹着的头发丢进火中,以示和被供奉者结下鬼缘。然后将灵牌请回家中供奉即可。
李大牛听了叶枫的说法,当下就回去准备,好在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难弄的,就槐木灵牌稍微费点时,村口刘木匠用了个把小时也弄出来了,接下来就等着子时一起去老寡婆的坟上拜干亲了。
拜干亲的事情没有出什么岔子,在整个弄完了之后,原本充斥在山凹中的寒气全都消散不见了,这说明老寡婆的怨煞之气已经被化解掉了。要说这老寡婆守了一辈子寡,被人在背后戳脊梁,说是个断子绝孙的祸害,这辈子最大的怨气也就落在了这上面,现在认了孙子有了后,自然就风祥气清再没什么煞气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夹丧门的煞气化解完的一瞬间,叶枫隐约感到有一股微弱的暖流流进了自己的身体,仔细感觉了一下,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只得作罢。
“枫子,今儿早上有事儿做没有?没事儿的话,给你老根叔跑一趟腿儿去,这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懒得动弹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叶枫正想回自己的小屋里继续看书,却被一边往烟袋里装烟丝的老根叔给喊住了。
“叔,您说,啥事儿,我这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先紧着您老这边不是。”对老根叔的指派,叶枫是没有丝毫不满的,这些年他就是靠着老根叔活过来的,别说是跑个腿儿了,就是让他下河捞月亮去,叶枫都不带打个含糊的。
“你这臭小子,就是嘴甜。”老根叔点上旱烟袋,从身上的旧褂子里掏出来一张纸条,展巴开了递给叶枫,叶枫看了看,是一些盘尼西林,加替沙星之类的西药,估摸着价钱算了算,大概得三百多块钱。
老根叔的大手在身上的各个衣兜里来来回回的翻找着,最后却只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三张十块的,以及七八张五毛一块的零票儿。老根叔嘬了嘬牙花子,把那些钱全塞进叶枫的手里然后冲着旁边收拾碗筷的阿婶喊了一声,“家里的,给枫子拿三百块钱,我这儿没了。”
“哦,枫子,你进来。婶给你拿钱。”阿婶说着带着叶枫进了里屋。打开炕边上一个刷着红漆的柜子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小布包里是一叠钞票,不过面额都不大,净是些十块二十块的,数了数,总共也才二百一。
阿婶皱了皱眉,朝外屋瞟了一眼,伸手从一件已经掉色的老花棉袄下面摸出了一个红布包,掀开红布,里面是一只银手镯。要说这银手镯的做工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除了一眼能看出有些年头外,最值钱的恐怕就是材质本身了。
不过叶枫心里清楚,这镯子对阿婶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那是阿婶的嫁妆,也是阿婶家里传了几辈儿的传家宝。
“阿婶,你这是……”叶枫不是不明白阿婶的意思,可是这让他怎么接的过去啊。
“嘘——”阿婶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朝着外屋扫了一眼,显然是不想让老根叔知道这事儿,一把把叶枫拉到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枫子,你先把这个拿去当了,别让你叔知道,等过段时间手里有了活钱儿再把它给婶儿赎回来。你叔他不容易,就别让他为了这点小事儿操心了。”
看着阿婶把镯子放进自己手里,叶枫的心里百感交集。
大城市里的医生们总是赚的钵满盆满的,可是在这小山村里,心地善良的赤脚医生却往往是落破户。有时候乡亲们来看点小病,老根叔就不跟他们要钱了,有时候来拿药的手头紧,就先欠着,这年后正是容易闹毛病的时候,欠钱的人多了,家里也就入不敷出了。
在赶往县城的路上,叶枫一直在琢磨,自己能不能干点什么赚点钱呢?虽然研究《青田遗书》很重要,可是就这么吃着闲饭看着老根叔一家艰难度日,叶枫实在是过意不去。要不……就在县里繁华的地方起个摊子给人看风水?叶枫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行当是越老越吃香,即便他真有几分本事,也未必有人信他这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后生。
苍峰县是一个旅游大县,县城可算是非常繁华,比市区都不遑多让,花鸟市古玩街什么的也是应有尽有,叶枫到当铺当了镯子,又到药店里买了老根叔要的药,就打算去古玩街转转。
叶枫去古玩街当然不是学那些有钱人附庸风雅或是抱着侥幸心理来淘几件宝贝什么的,他就是纯粹奔着那些风水法器来的。
打小跟着做师公的爷爷叶麻子,叶枫见过的法器真的是不少,越是老物件儿,用起来效果就越好,就算身上没钱暂时买不起什么,叶枫也想提前看看,毕竟他以后就打算吃风水这碗饭了。
可是,在一只脚踏进古玩街的街口时,叶枫突然傻掉了。倒不是说古玩街里出了什么了不起的热闹,而是在他的眼中,那些店铺、地摊,甚至人们手里把玩着的物件一个个都在冒着或黑或白的光芒,期间还有一些红、绿之类的杂色,让整个古玩街都变得光怪陆离难以名状。
张着嘴巴在街口愣了半晌,叶枫突然一巴掌扇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兴奋的几乎跳了起来,他想起了《青田遗书》里的记载。开眼,他这是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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