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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少芳，就在天堂里自由地歌唱吧，那是属于你的天空。

倾倒众生Face To Face - 一些从前现在 精选集

文 | 河　西

人生，就是一次苦熬。

1992年的一天，香港演唱组合“Face To Face”成员吴少芳（Jodi）驾车与经纪人同回寓所，在距离寓所不到五分钟的路程时，忽然遭到泥头车撞击，经纪人当场死亡，吴少芳虽然幸运活了下来，却因重击导致颈部以下瘫痪，从此，她再也无法站在她热爱的舞台上，甚至，连基本的日常生活都无法自理。

这噩梦一样的一天彻底断送了这位香港乐坛新星的星途，也彻底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

在此之前，“Face To Face”是香港乐坛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1988年，24岁的吴少芳参加了第7届新秀歌唱大赛。在这届歌唱比赛中，郑秀文获得季军，吴少芳虽然没有获得名次，但是却得到经纪人李进的赏识，1990年，吴少芳与蔡慧玲（Connie）成立女子组合“Face To Face”（面对面）。而在车祸中去世的这位经纪人李进，正是发掘黎明和郑秀文的经纪人，所以，黎明、郑秀文和“Face To Face”曾经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

在那个神仙打架的年代，“Face To Face”出道第一年就获得十大中文金曲最有前途的新人奖，又在同年获得叱咤乐坛生力军组合。对于现在的读者，这个名字你可能感到陌生，打个比方你可能会有画面感，有人说，她们，就是90年代的Twins。

同时，她们也得到梅艳芳的赏识和提携，星途可谓一片光明，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年，他们刚刚推出了第三张唱片，吴少芳就遭遇了车祸。车祸之后，吴少芳无奈退出乐坛，“Face To Face”也就地解散。

虽然没有截肢，但是她的身体像被一种奇怪的咒语给束缚住了，除了两根手指，她什么也动不了。她不能自己吃饭，不能自己起床，不能自己上厕所，她什么也做不了。面对不得不照顾她的日常生活起居的年迈的父母，吴少芳的心像被针扎的一样，疼，心疼，比麻木的身体更让她承受着巨大的心理煎熬。

为了减轻父母和姊妹的压力，她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生活，请了一个人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她说：“即使再难，我也从来没有想死的时候。”

29年，29年的四肢瘫痪，你能想象吗？这是怎样的一种时间和肉体的煎熬？你能想象她是怎么走过这10585个日日夜夜？

更让人感动的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她甚至用仅有的两个手指学会了电脑，她还自己安排出国旅行了37天。在命运面前，她想以一个残疾弱女子的身体做一个强者。

2019年，郑秀文举办“Follow Mi”演唱会，在13场演唱会的第10场中，她邀请吴少芳担任演唱会嘉宾，感谢吴少芳在自己与许志安的感情纠葛中无法自拔时给予她的安慰。

此时，面对自己坚持了多少年的梦想，吴少芳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状态还能不能在舞台上唱歌，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当年的“Face to Face”，要知道，她甚至都连握住话筒的能力都没有，她甚至都不能脚踏实地地站在舞台上，用脚掌感受这舞台的冷与热。

最后，还是郑秀文说服了她，让她终于有勇气阔别乐坛27年后再面对观众。在演唱会上，郑秀文蹲着与她合唱一首《默契》，吴少芳一度泣不成声泪洒舞台，你要了解她在这27年里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你就知道这眼泪的重量。

而当人们都以为吴少芳会就此走出人生的阴霾时，迎接她的却是更大的打击。就在这一年，她查出患有癌症。

在她人生的最后3年里，她曾经像面对全身瘫痪一样积极乐观地面对病魔的挑战。可是，这一次，病魔超乎她的想象，癌细胞迅速扩散。疼，她连吃一粒药都疼！在她生命的最后，因为身体虚弱，连吞食的能力都没有了，所以连标靶药都无法服用。

这一次，奇迹没有再次发生，终于，她的生命停格在54岁的年纪。

2021年4月12日，吴少芳的家人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写道：“各位Jodi亲爱的朋友，Jodi已经回到天家，多谢大家一致对Jodi的关爱。”

这个不屈与命运抗争的苦命的女子，这个说过“即使再难，我也从来没有想死的时候”的女子，并不是王菲、郑秀文似的天后巨星，却因她与人生搏斗的勇气，令人心生感佩！

走吧，走吧，就像张艾嘉唱的，人生总要经历苦痛挣扎。对于吴少芳来说，这样的结局虽然伤感，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吴少芳，就在天堂里自由地歌唱吧，那是属于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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