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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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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春,笔者确认大汶口文化晚期至商周时期遗址出土的一些骨头上刻划符号是古代人工刻写的早期文字、是甲骨文的主要源头,并初步定名为“骨刻文”。笔者已出版骨刻文专著4部[1]、发表骨刻文论文10余篇,许多媒体做了大量宣传,骨刻文已得到社会上和学术界的重视并逐渐开始认可。
2017年8月17日,山东大学美术考古研究所主办“骨刻文与世界早期文字比较研究座谈会”,“顶级专家扎堆山大‘会诊’骨刻文” [2] ,《光明日报》也发文《骨刻文与世界早期文字》,比较详细介绍与评述了这次座谈会:“ 来自全国历史学、文字学、考古学等领域的权威专家对骨刻文进行了认定和推断,并就中华民族文字起源与中国早期文明的关系等问题进行深入探讨。”[3]这次座谈会对骨刻文的深入研究影响较大,近三年骨刻文研究又有以下新的进展。
一,赤峰高家台子遗址考古发掘出土骨刻文及其意义
2017年7月,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联合对赤峰高家台子遗址进行考古发掘,在夏家店下层文化灰坑和地层中出土两件骨刻文(刻文卜骨)和两件陶文引起学界重视。发掘者连吉林先生在《草原文物》2019年第2期及时将这一重要发掘出土文字公诸社会与学界[4]。
两件骨刻文均一面刻写文字,一面有钻凿灼坑。其中一件是用动物的肢骨制成,惜已残断,残存2 个文字。连吉林先生认为其中一个字可能是“后”或“司”字。另一件是用动物的肩胛骨刻成,钻凿灼坑旁刻1个“山”形字符 。两件陶文均刻写于陶钵的腹部和近口沿部残片的内壁上,每件陶片现存3个或4个字。其中一字,连吉林先生释读为“泰”字。
10多年来,骨刻文研究进展较为缓慢,主要是持慎重态度者,都翘盼有更多的相关骨刻文资料,特别是田野考古科学发掘出土的骨刻文。实际上,自上世纪中期以来,考古工作者在田野考古发掘时已出土一些骨刻文,当时不称骨刻文而多称甲骨文或卜骨。惜见于正式报道的不但很少,而且现在分析研究有的是属于虫蛀痕。正式发表的资料中真正是人工刻写的骨刻文主要有郑州二里岗商代中期城址3次出土的刻字骨头[5]、陕西省周原遗址出土西周初期的刻字骨头[6]、山东省桓台县史家遗址岳石文化祭祀器物坑出土的两件刻字骨头[7]。虽在我认定骨刻文之前已有这些考古发掘出土的骨刻文,也是我认定骨刻文是早期文字最主要的科学依据,但仍有一些专家很不客观地提出骨刻文缺乏考古发掘出土资料的证实。高家台子遗址出土的骨刻文又进一步为骨刻文洗清了本不应该有的置疑。
近些年赤峰地区许多小河沿文化和夏家店文化遗址不断出土骨刻文,大多数被文物爱好者收藏,其字体造型和刻写技法与高家台子遗址出土的骨刻文和陶文基本类同,都属于早期文字系统[8]。赤峰地区发现的骨刻文中也有考古发掘出土刻在骨器上的文字,所以它们能和骨器一起得到了科学保护。2009年笔者在该地区调查时,曾在赤峰市博物馆展柜内看到过展出的解放营子小河沿文化遗址出土骨刀和骨锥,其上都有刻写文字。
高家台子遗址出土的骨刻文,进一步说明今天的赤峰及其周围的辽河上游地区和今天的长江下游良渚文化、黄河流域的东夷文化集团和华夏文化集团以及西南地区的苗彝文化一样,都是中华文明产生的主要地区之一[9]。
二,近三年骨刻文研究的新进展
1、近三年时间里,学术界开始逐渐认可骨刻文。如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张顺洪教授和郭子林教授等专著《世界历史极简本》,书中明确说:“中国的成熟文字——甲骨文在商代使用,但或许早在公元前5000年就出现了文字雏形。我国学者刘凤君认为在甲骨文之前的一千多年里存在过渡状态的文字,那就是‘骨刻文’。” [10]
2019年7月,赵鹏和秦树景博士等出版专著《刘凤君与美术考古和骨刻文》,比较全面系统地介绍和评述了骨刻文的发现与研究过程,以及所取得的研究成绩[11]。该书出版后,各大网站和《齐鲁晚报》等媒体都发书评介绍赞评“当人们谈到刘先生多艺集于一身和非凡成就时,都感到有些不甚理解,如果细读《刘凤君与美术考古和骨刻文》一书,您将得到答案。”还进一步肯定:“《骨刻文》无疑是第一本系统构筑骨刻文学理论框架的专著,也是一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成功代表作。” [12]
2、近几年,考古工作者特别注意在田野考古发掘中发现的早期文字,赤峰高家台子遗址发掘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2017年,该遗址出土两件刻字卜骨和两件刻字陶文。2018年10月20日,内蒙古考古研究所委托山东大学考古系陈章龙副教授请笔者鉴定陶片上的刻写符号是否文字。笔者认真看过两幅照片后,告诉他们这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文字。发掘者非常重视出土的骨刻文和陶文,很快公开发表了这些文字资料。
3、近些年,文物考古工作者注意探寻研究以前出土的早期文字资料。1996年至1997年,山东省淄博市文物局等单位联合发掘的山东省桓台县史家遗址岳石文化祭祀器物坑出土两件刻字骨头,长时间没引起人们的充分重视。2019年4——7月,山东博物馆等单位在北京国家博物馆展出200多件淄博地区出土的文物精品。受到骨刻文研究的影响,重点展出了其中的一件骨刻文。展出时虽还是称其为“卜骨”,但对刻写文字的一面进行拓片展出,黑白分明,骨刻文显得更清楚。“国博展出骨刻文”一时为人们津津乐道传颂,有力推动了骨刻文的深入研究[13]。
2018年4月,黄成吉先生看到中国社会科学院监制,中央电视六台电影频道播放百集纪录片《中国通史》的第六集《夏王朝觅踪》,其中介绍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出土的占卜骨头。他认为占卜骨头上的刻划符号就是骨刻文,与《骨刻文》书中“龙骨1”上面刻写的文字造型相同,都属中心圆型字体,而“龙骨1”也是一件用鹿肩胛骨制作的卜骨。黄成吉撰文《二里头遗址也出土骨刻文》,在各大网络媒体发表后产生了很大影响。2019年10月19日, 在河南洛阳召开“纪念二里头遗址科学发掘60 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国家博物馆研究员李维明先生在大会上作《黄寨二里头文化牛骨刻辞发现与研究》专题演讲,对1991年河南密县黄寨二里头文化出土的牛骨刻辞进行研究释读,他也认为二里头文化有文字 。
4、近几年在研究骨刻文过程中,对刻写骨刻文的技法与文字造型特点有了较深刻的认识,并注意分析骨刻文与草根腐蚀或虫蛀等自然痕迹的本质区别。2017年,有的学者将陶寺遗址IIM26出土骨耜虫蛀痕迹误认为骨刻文并正式公开发表,很快被大家识别出是虫蛀的痕迹。2017年9月10日,黄成吉先生撰文《陶寺遗址IIM26出土骨耜“刻文”不是人工刻划》,对远古人工刻写的骨刻文与远古骨头上的草根腐蚀和虫蛀等痕迹进行了科学分析,令人信服。在网络系统流传较广,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2018年1月3日,《收藏快报》发表笔者《骨刻文是远古人刻写的文字不容置疑》,文中详细分析了骨刻文的刻写特点以及与草根腐蚀和虫蛀痕迹的本质区别。进一步肯定了黄成吉的意见:陶寺遗址IIM26出土骨耜上的痕迹“不是人工刻写,是虫蛀的痕迹。”
5、近些年,社会上文物爱好者由于受到骨刻文深入研究的影响,更关注和热爱收集骨刻文。有许多热爱者多次告诉笔者各地龙山文化遗址、齐家文化遗址和小河沿文化遗址以及一些商周时期的遗址中出土骨刻文,并将自己搜集的骨刻文实物标本请笔者鉴定。值得提到的是,甲骨文发现地安阳的一些文物爱好者,看到笔者出版的几本《骨刻文》书后,立即意识到安阳的许多古代文化遗址也曾出土过这种骨刻文,经过不断的辛苦搜集,收藏了一部分骨刻文。近期请笔者去安阳鉴定,笔者仔细看过他们的有关收藏,其中确实有部分是远古祖先刻写的骨刻文,和河南郑州商代早中期城址、二里头文化遗址出土的骨刻文类同。因为这些骨刻文是在甲骨文发现地出土,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文物爱好者对骨刻文的收藏,不但保护了这一重要的文化遗产,也促进了骨刻文的研究。
注释:
[1],刘凤君著:《骨刻文》,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5年版;刘凤君著:《昌乐骨刻文》,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8年版;刘凤君著:《骨刻文发现与研究丛书·寿光骨刻文》,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版;刘凤君著:《骨刻文发现与研究丛书·龙山骨刻文》,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2年版。
[2],《顶级专家扎堆山大‘会诊’骨刻文》,《生活日报》2017年8月21日。
[3],赵秋丽、李志臣:《骨刻文与世界早期文字》,《光明日报》2017年8月24日。
[4],连吉林:《赤峰高家台子遗址出土古文字初步研究》,《草原文物》2019年第2期 。
[5],河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队:《郑州二里岗》,北京,科学出版社1959年版;宋定国:《1985—1992年郑州商城考古发掘综述》,载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编:《郑州商城考古新发现与研究1985-1992》,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48-49页;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郑州电力学校考古发掘报告》,载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编:《郑州商城考古新发现与研究1985—1992》,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162-183页。
[6],曹玮编著:《周原甲骨文》,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2年版,第100页。
[7],淄博市文物局、淄博市博物馆、桓台县文物管理所:《山东桓台县史家遗址岳石文化木构架祭祀器物坑的发掘》,《考古》1997年第11期。
[8],刘凤君著:《骨刻文·下编(图版篇)·赤峰卷》,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5年版。
[9],刘凤君著:《骨刻文》,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5年版,第51页。
[10],张顺洪、郭子林、甄小东著:《世界历史极简本》,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年10月版,第6页。
[11],赵鹏、秦树景、孙思、宋世桢著:《刘凤君与美术考古和骨刻文》,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9年版。
[12],王志芳:《学问做好、事情干成、勇创新学科——评《刘凤君与美术考古和骨刻文》,网易新闻2020-0306 16:42; 王志芳:《刘凤君与美术考古学》,《齐鲁晚报》2020年5月30日 。
[13],问水:《“海岱朝宗——山东古代文物菁华”正在国博展出》,《中国教育报》2019年5月10日第4版。
本文作者 刘凤君 (山东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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